7、第章(1 / 2)
微弱的阳光穿透厚重的窗帘,懒懒地洒在小小的房间一角,铺着白色床单的单人床上,沉睡中的人毫无所觉。
直到周围喧嚣躁动的因子不甘寂寞地先后涌入原本密闭的空间,睡饱了的流云才缓缓张开了有些黏腻的双眼。
仔细地检查了包袱里的东西,确认所有财物都完整无缺,流云才开始打理自己。
待洗漱完毕,又填饱了肚子,流云总算得以静下心来好好思考自己未来的道路怎么走。
自重生以来,流云就极度缺乏安全感。
作为方少陵的妻子,在这种对于女子来说过于残酷的年代,她始终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原来的流云,丝毫不敢行差踏错,就怕一不小心捡来的命就莫名其妙地没了。而作为一个曾经的过惯平等、自由生活的现代女性,那种受到桎梏、受到严重束缚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是充满绝望与不甘的,所以她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下意识地逃到了在她心目中最适合自己、最能让自己感到安心的上海。
有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经历过死亡,你却还活着。
重生对珍爱生命的人来说固然是一种上天的恩赐,命运的未知却也终会成为重生者心里不可磨灭的阴影。因为,重生的你会不由自主地想着,自己以后会不会衰老,会不会再次死亡,会不会一直经历死亡、重生、死亡这样一种循环……
很久很久以后,也许流云可以给出问题的答案,也许到时候她已经不存在了。可是那又如何呢?以后的事情谁知道。与其为不确定的未来时刻担忧,整日愁眉苦脸,心情抑郁,不如珍惜眼前,活得开心恣意,活得问心无愧!
对流云来说,真正属于她的新生活这才刚刚开始。
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后,流云便马上付诸行动了。
流云首先花费一些钱办理了新的身份证明,并将户口落在了上海。毕竟以后就要在这个世界扎根了,还是有一个能明确、清晰地表明身份的证件比较好。
在解释来历时,她只说自己原是广西人,后来被人贩子拐卖到湖南,侥幸逃脱后流浪了好几年,现在到上海讨生活,老早不记得原来的家具体在哪里了。反正她前世就对南边几个省份较为熟悉,方言也能说好几种,现在中国军阀混战,政府也不可能专门派人到几千里之外的地方调查她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在中国,从古自今最不少见的就是有钱好办事,以大洋为媒介,政府的工作人员自动帮她补齐了所有缺失的信息。
接着流云要解决住的问题。整整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流云才寻找到合适的住房,以高达四十两黄金的价钱顶下了位于爱文义路的一套公寓。
可惜上海租界内房价太高,流云买不起更好的房子,千辛万苦找到的这套公寓也不过两个房间而已,再加上厨房、洗澡间、一段过道,多的什么也没有了。
不过那附近的环境比较安全、舒适,这样的价格并不算离谱。况且前世生活在大城市多年,作为普通上班族的流云早就对这种情况司空见惯了。
再说,流云到上海后就筛选、订阅了一些对她来说比较有用的报纸、杂志,每天都会阅读大量的信息,发现这个世界虽是架空,但历史与前世有着惊人的相似,除了一些细微的差别,并无多大不同。所以,她推断1932年的一二八事件多半会如期发生,不出意外的话她在那之前就会离开上海,到将来最有可能不会沦陷的澳门避难,花太多的钱买房子总归令她感到深切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