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路遭一劫(1 / 2)
大事不好。
叶涯迹方才在龙门客栈喝了杯茶,喂了金灿灿半斤酱牛肉,刚意气风发踏出客栈,还未走到玉门关,就被两个兜帽蒙面人打晕。就连身边的金灿灿也惨遭毒手,主宠轻松被擒拿,不省人事被人扛走。
这是他出来游历的第五年了,自诩见过大风大浪,没想到还是阴沟里翻了船,竟然被人偷袭了。
叶涯迹倒挂在骆驼上,昏昏沉沉颠簸了一路,终于悠悠醒转。
他机灵地睁开半只眼睛,刚想小心打量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听见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哥,藏剑弟子醒了。”
另一个低沉男声冷哼一声:“正好要到绿洲了,球球也饿了,等会儿把他弄下来。”
叶涯迹小心吞了口水,发现自己的泰阿与千叶长生都不见,约莫是被收起,他奋起逃跑的心思立马偃旗息鼓,继续安分挂在骆驼上。
黄沙迷眼,天地都是昏黄,叶涯迹头昏脑涨,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他向来有眼色,从小练习风来吴山,头晕眼花、倒挂金钩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他就是有点忧心自家那个傻乎乎的金灿灿,除此之外还能抽出一些闲心,来考虑这俩兜帽男是不是传说中的明教。
耳边传来一声又一声的狼嚎,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显得有些渗人。
叶涯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狼,他一听到似近似远的狼嚎,就胆寒心悸,身子抖索,情不自禁揪住骆驼毛,妄图寻求一点虚无缥缈的安全感。
他挂在一个骆驼上,旁边还有一个骆驼并驾齐驱,驾驭骆驼的是两个兜帽男,一个白兜帽,一个黑兜帽,白兜帽那个不客气地嘲笑:“就这胆子,还敢单枪匹马来玉门关,哥,你确定没有搞错?”
黑兜帽的稳重许多:“叶家,金元宝,还有银杏轻重两剑,是他没错。”
叶涯迹挂在骆驼背上,吐了个昏天黑地,白兜帽声音嫌恶:“他不会把狼引来吧?”
黑兜帽淡然依旧:“狼也是有尊严的,谅他现在也不敢乱跑,先回绿洲。”
叶涯迹一时竟不知做些什么表情,是该破口大骂这两兜帽男的阴险和毒辣?还是反驳自己呕吐是人之常情?
漫漫黄沙,嶙峋怪石与起伏沙丘在他眼前匆匆而过。
矫健强壮的胡狼高踞沙丘之上,狼的低吼穿越风沙传到叶涯迹耳畔,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黑兜帽从骆驼上飞身而起,锁链从手中弹出。
叶涯迹惊得魂飞魄散,兜帽下男人冰蓝色的眼睛像淬了毒,惊鸿一瞥,便吓了他一大跳。
黑兜帽抽出背上双刀,火红的刀气骤起,气势汹汹冲向那群胡狼,白兜帽大喊一声:“哥!要帮忙吗?”
黑兜帽头也不回大喝一声:“用不着!把那个藏剑看紧了!”
话音刚落,隔着数尺距离,叶涯迹也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气,他挣扎着抬眼一看,那群胡狼已被刀气逼走,呜咽着匆忙逃窜。黑兜帽折身返回,也没有赶尽杀绝之意,他腾空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用锁链赶上走远了的骆驼。
叶涯迹背上冷气直冒,安慰自己:“被这种高手逮住,不亏。”
跋涉了一天,叶涯迹刚吃完的早饭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酸水也吐尽,半死不活地挂在骆驼上,他的爱宠金灿灿则在骆驼上呼呼大睡了整整一天,什么事都没有。
叶涯迹又饿又渴,在沙漠中烘烤了一整天,不是谁都受得住的。
残阳大漠,萧索而壮美,天边的火烧云几乎要落到远方的沙丘上,白兜帽跳下骆驼,把骆驼上的叶涯迹拎了下来。
他勉力抬头望着前方,高耸的石崖上亮着灯,下面扎着帐篷,一片繁华。
白兜帽终于放下帽子,露出一张少年脸庞,黑发黑眸,眉目清朗,他把叶涯迹和金灿灿丢在一堆篝火旁后,在篝火另一边坐了下来。
叶涯迹咳嗽了几声,捂着胸口艰难地爬了起来。
“你们捉我干什么?”叶涯迹憋了半天,还是问了这句话。
黑兜帽拴好了骆驼,手里提着一轻一重两把剑,也走了过来:“受人之托。”
叶涯迹缓了半天没缓过来,觉得自己今天遭受的这场简直是无妄之灾,他默默咽下喉头血,丧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