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瓶颈是什么?(1 / 2)
大年初六,华父就已经开始带着‘钱包沈墨’四处采购他?需要买的装修用料,和需要雇佣的工人。
基本上这?么一趟房子装修下来,华父能把北京圈子里?好?多装修工人之?类的人脉都打?通,把四九城各种建材采购点和门道都摸头。
没想到闺女买个四合院,不仅能住,居然还能帮到老父亲的事业。
一直忙活到元宵节才休息下来,逢年过节又是很好?的团聚机会,两家人再次聚到一起,仍是华母大展身手,华婕跟着溜边做个拿手菜。
这?次连沈墨都做了一道菜:拍黄瓜。
饭后,两家人凑了一桌斗地主,沈老师完全不会玩,华母不爱玩,于是华父带着两小只。
结果10块钱一局的牌局,华婕和沈墨玩了半个多小时,就各输了一百多。
华父春风得意,开始回忆自己年轻时候打?麻将打?的多厉害,不需要看麻将牌,手一摸就知道是个啥,还能推测出其他?人手里?都是什么牌。
“爸爸!家庭娱乐你也?要记牌,算牌,这?也?太狠了吧。”华婕输的嗷嗷叫。
“你们俩输给?我怎么了?就当?孝敬你爹了。”华父收钱毫不手软。
又玩了几把,直到——
“4到Q一条龙!”华父啪一下将一沓牌摔桌上。
沈墨已经开始算手里?有没有5到K,或者6到A的龙,华婕忽然伸手在桌上一张张将父亲推出来的牌摊开,慢慢查看。
“10呢?爸爸,你的10呢???”华婕忽然大叫道。
“没有10吗?”华父还在硬装。
“啊啊啊啊!爸爸你居然出老千!!!你跟我们两个小孩玩牌,居然还出老千!!!”华婕被?气笑,一边大笑一边啊啊大叫。
“没有没有,看错了而已。”华父想要绷住脸撑住,结果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
显然他?就是故意出老千,还想继续演孩子们,但没忍住笑。
“老华你怎么回事你?为老不尊呢你?”华母笑着指责。
“我以为他?们看不出来呢。”华父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我三个10,刚才沈墨还出了个6到10的龙,你怎么还可能有龙???”华婕按着牌桌上爸爸的钱,笑着道:
“爸爸你之?前赢我们,肯定也?是出老千赢的吧?肯定是吧?肯定是吧?”
“哪有?你别赖账啊!”华父笑的满脸褶子,难得见?他?笑的这?么开朗。
“肯定是!啊啊啊啊啊,爸爸你太坏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华婕简直要满地打?滚。
“哈哈哈哈哈哈……”华父笑的更开心了。
沈墨坐在牌桌边,还捏着刚才手里?的牌,一边喝水一边看着华氏父女俩吵架,心里?暖洋洋的。
这?种家庭的气氛,真是令人着迷。
坐在边上沙发上看晚会的沈佳儒也?微笑看着华婕和华父,瞧着华父欺负闺女逗闺女玩,他?忍不住有些羡慕。
最后牌不打?了,一家人坐到一块儿看元宵晚会。
一会儿赞叹,一会儿吐槽,倒也?热热闹闹。
晚上沈墨和沈老师离开后,华婕在自己书房里?打?了个4开的水彩画草稿,就叫《元宵节的牌局》。
画面上有沈墨的专注,她颦眉算牌的认真,以及父亲的运筹帷幄和眼冒精光。
还有坐在华婕身后的妈妈,和坐在几步外沙发上观望的沈老师。
仍是张扬的暖色,幸福的线条和笔触。
规矩的构图给?人一种平和安心的情绪,整个画面的氛围温馨的仿佛要流淌出暖暖细流般。
从法国回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华婕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愤怒,也?没有了少年人想要征服世界、想要抢夺话?语权的不甘心。
她好?像忽然变得满足,对周围的感知范围开始收缩到身边每个人身上,父母,男朋友,老师,同学,朋友们。
而对更大的课题和世界,她好?像都变得懒洋洋的了。
既没有对社会和部?分人群的悲悯,也?没有了对更广阔世界的展望。
她既不想走远门去看世界,好?像也?不愿意往自己最舒适的圈子外踏了。
19岁的华婕,就像一个30岁有房有车有存款,有稳定工作和爱自己的家人朋友,有健康成?长的孩子的女人,泡在温水里?,懒洋洋的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愿想。
也?渐渐忽略了对外物的好?奇心和思变思进步的心。
她的画里?总是温吞吞的,软乎乎的,色彩冲突好?像也?变得混沌,每幅画都像母亲的子宫,朦胧而安全。
连着元宵节后的周末,华婕画完了这?幅《元宵节的牌局》,坐在长椅上看了一会儿,又将最近一整段时间画的画都摆开。
她发现,除了在法国画的那?几幅外,其他?画作的风格都是大面积暖色调、安全构图的作品。
就像她害怕改变,满足于当?下的幸福,害怕一点点的变化都会夺走当?下稳定又快活的一切的心态一样?。
小心谨慎的维护着当?下的一切,不敢在画面上多调一点冷色调,也?不敢做破格构图……
她已经这?样?好?长一段时间了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
每天都在想,或许下幅画就好?了,可下幅仍如此。
她一直都对自己说,幸福画家也?可以是成?功的画家,雷诺阿之?类的画家,不就是画暖光下的温柔女性,和自己最爱、心中最美好?的事物吗?
又不是只有像梵高、蒙克等愤怒、悲伤、困惑的画家才叫大家。
就像也?并非一定得是悲剧,才能成?为名著吧。
可……
华婕看着自己的画,总觉得它失去了点什么东西。
她心里?是不认可的。
每每画完,总觉悻悻。
没有了曾经放肆表达的快感,和大开大合的酣畅感。
望着面前的几幅画,华婕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