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绝念(1 / 2)
购买比例低于80%无法查看最新章节,补足比例刷新缓存即可。“是啊!”找到借口后,清泉稍稍镇定,答得从容,“刺青显现的时机难以把握,你又不想让旁人知晓,你自己无法画下来,这方手绢自是重要,我当然得还给你。”说着她将叠好的手绢递给他。
接过手绢的瞬间,他只觉两人之间似乎断了最后一丝牵连,怅然闷叹,“东西已归还,你可以继续上路了。”
然而清泉却道他胳膊上的伤很严重,必须尽快处理伤口。
到帐中坐下的宋思南看着她熟练而认真的为他清洗血渍,心中感慨万千,实则他很希望她能一直留在他身边,但又不愿主动开口挽留,一是怕连累她,二是怕违背她的心意,阻了她原本的行程。
他的私心里希望这相处时光能流逝得慢一些,可又深知这条路终有尽头,犹豫彷徨间,就听她摇头叹息,
“你也是倒霉,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当真是流年不利,多灾多难。”
于宋思南而言,这些都是小伤,多少次在战场上伤得比这更严重,他都挺了过来,而今再面对身上的疤痕,他也只是无谓笑叹,
“伤疤确实难看。”
新伤旧伤叠在一起,每一道蜿蜒都是浴血奋战的印记,她没觉着难看,只在想着当初的这些伤是如何受的,生死搏斗之中,能活下来的,皆该庆幸,是无数实战得来的经验,亦是命运的眷顾。
“都是荣耀,将来可以当做你给子孙们吹嘘战绩的资本。”
不过一句打趣的话,他竟开始想象,儿子娘亲的模样,心底描绘的则是眼前人的轮廓……
包扎好之后,清泉暂舒一口气,“好了,可以穿衣裳了。”抬眸就见他避开她视线的眼神有一丝仓惶,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宋思南刚要动手,清泉顺手拿起他的衣裳道:“我来帮你,你的右臂暂时不要用力猛抬或是乱动,伤口太深,不宜愈合,千万当心。”
她越是关心,他越是不舍,掩下眷恋,始终犟着不肯出口相留,只淡声道:“天色已晚,你留下歇一夜,明儿个再跟袁峰一起上路。”
接连两次赶她走,清泉好不尴尬,即便如此,她还是坚持自己的主意,“我不回临州了,我要去都城。”
听到这话的宋思南有一瞬的惊喜,但又立马恢复理智,看向她的神色凝重,“为何改变主意?不是因为我吧?回京之途凶险异常,你不能同往。”
回来的路上,袁峰就跟她说过宋思南没挽留她的因由,还说男人都好面子,她若说是为保护他而留下,宋思南肯定不同意,是以清泉并未这么说,故作轻松道:
“突然想起有件要事没办,才临时决定回去,与你无关,你不要胡思乱想。”
她越是这么说,宋思南越觉得不正常,“可是老三逼你回来?”
“跟他无关,”他一再追问,清泉难免不悦,神色凝重地正视着他,最后一次强调自己的态度,
“我不想做的事没人能强迫,我想做的事也没人能拦阻。宋思南,别以为只有你脾气犟,我也不好惹!跟你们一起回都城只是顺道儿而已,你就那么讨厌我,那么希望我离开?”
她那强势的态度震慑到了宋思南,以致于他都不知该如何回应,生怕她真的生气,他终是软了语气,“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然而这一句终归只能在心底默念,他始终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那就别再说让我离开的话,我会不高兴的。”纵使晓得他是为她着想,总听着赶人的话,谁都不会舒坦。
“可是那些黑衣人……”
心知他仍有顾忌,清泉适时打断,“他们以为我是千机阁之人,只要我在队伍中,他们就不会轻易下手,我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她是想着再送他一程,送到都城外,看着他们入城,她也就放心了,城内守卫森严,料想这些黑衣人不敢贸然入内,如此她才能了无牵挂的离开。
眼看着她的态度如此坚定,宋思南也就没再继续劝说,感念于她一心为他着想,宋思南心下动容,情不自禁的将她拥入怀中。
天晓得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迫使自己放她离开,可如今她竟又回来了!既如此,那他绝不会再轻易放手,不管前路如何,宋思南都决定带她同行,断不会再给她离开的机会!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了云清泉,上次是为了隐藏他的刺青,他抱她时她并未推拒,这次无缘无故怎的又抱她?难不成外面有人?可也没秘密需要掩饰啊!
性子谨慎的她并没有立时推开,只是小心翼翼的低声问他,“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情况?”
她还以为是什么特殊原因,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岂料他沉默许久才道:“伤口痛。”
“啊?”清泉莫名其妙,“痛的话你该躺下休息才是。”
“抱着你会好受些,别拒绝,让我缓一缓,就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他的言辞那么恳切,好像也没有占她便宜的意思,估摸着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心情低落才会如此,她也不好推开他,静静的倚在他怀里,由他抱着。
尽管她找各种借口,宋思南也能感觉到她是为他的安危着想才会改变主意,与他同行,只是为了他的颜面才不肯承认。
面对这般细心又善良,还对他关怀备至的姑娘,他如何能不动心?拥着她的感觉如此温馨又恬静,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他二人,以致于他舍不得松手,只想再多抱她片刻。
免得又像上次在山洞时那般,夜里的她温柔似水,一到天明她就又变得冷淡,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每回一到夜里,她看他的眼神都格外柔情。
被拥了好一会儿,清泉有些不知所措,一动也不敢动,察觉他仍没有松手的意图,心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借口道:
“我出去瞧瞧别的士兵的伤势如何,你先休息吧!”说着她轻轻的推开了他,连眼神都没敢交错,慌乱转身,快步走出营帐。
夜风那么凉,她的面颊却不自觉的发烫,清泉也不晓得自己这是怎么了,方才被他拥着的瞬间,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仿佛有种久违的奇怪感觉在涌动,这种反应似乎不太正常,无措的她找借口安慰自己,她本就是姑娘家,会害羞再正常不过,没什么了不得!
如此想着,她才好受了些,强按下纷乱的思绪去给旁的士兵检查伤势。
袁峰本想去看看老大,又怕挨训,也就没敢过去,进帐歇息去了。
清泉则依旧和袁晨晓睡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回来,晨晓对她不再冷淡,躺下后便开始与她念叨着,
“这个宋思南,果然是刀子嘴豆腐心,平日里总是训我,关键时刻还那么拼命的保护我,”说着晨晓翻了个身看向云清泉,似炫耀一般对她道:
“他手臂上的伤就是为我而受的呢!以往我听一些姐姐们说过,有些男子喜欢姑娘家就不擅于表达,总是说些惹她生气的话来引起她的注意,但心里其实很在乎她。你觉不觉得宋思南就是这样的人?”
“……”清泉听得有点儿懵,仔细一琢磨又觉得挺有道理,“也许……应该是吧!我对感情之事也不是很了解,你是当事人,你的感觉最准。”
“肯定是这样,”回想宋思南救她时那英勇无畏的模样,袁晨晓心甜如蜜,兀自猜测着,“傍晚那会儿我管孟怀毅叫毅哥哥,宋思南听到的时候脸色很黑,肯定是吃醋了……”
她不知疲倦的讲述着这两日发生之事,清泉赶了这么久的路,困得厉害,且她对感情纠葛实在不感兴致,迷糊间嗯嗯的应着,不知何时已进入梦乡。
袁晨晓倒是有精神,鸡鸣时分便早早的起来煮粥,又嘱咐她兄长想办法逮些鸡啊兔啊的回来,好给宋思南熬鸡汤补身子。
袁峰咕哝着:“大早上的兔子也在睡觉好吧!哪有这些东西?”道罢他又觉得不对劲儿,
“你不是跟我说讨厌南哥吗?怎的突然这般关心他?”
“他可是为我而受了伤,那我当然要报答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