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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南要对清泉负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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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谢隆恩后,有侍卫领着他们到皇宫内四处走动,熟悉各宫的位置,期间侍卫与他们闲聊,得知他们还住在客栈中,遂提议道:“住客栈多不划算,既得赏银,你们最好买个小宅院住着,也能自个儿做饭,总比客栈的饭菜更可口舒心。”

说起赏银,宋思南当即会意,自腰包中掏出一块碎银,塞给那姓佟的侍卫,佟侍卫摆手连连,只道无功不受禄,宋思南笑得极为谦和,再三塞进他手心,

“我们兄弟三人初来皇宫,不大懂规矩,往后还要靠哥哥您照拂,小小心意,不成敬意,等我们找到落脚处,再请哥哥去吃酒!”

佟侍卫这才顺势收下,心满意足的继续带着他们介绍宫内的格局。

背过人时,袁峰小声抱怨着,“南哥你也太大方了吧?那碎银值两三两呢!够咱们买好些东西,就这么给他了?”

宋思南歪头低语,“官场不比战场,拼的不是命,是机遇和人脉,咱们想在宫中站稳脚跟,就必须先找靠山,这银子扔出去肯定会有水花,你就等着瞧吧!”

道罢他加快了脚步,跟上佟侍卫的步伐,听他讲着一些宫中的禁忌。

宋思南一面听着,太阳穴却在突突的跳着,他总有种预感,今日似乎会有什么事发生,此刻清泉留在客栈之中,不知她会否乖乖的躺着休息……

诚如宋思南所料,此时的清泉已离开客栈,戴着帷帽去往威勇公府,将自己的一块玉佩交给守卫,让守卫送入府内呈递给宋遥舟。

宋遥舟一见玉佩,心下大喜,忙提着月色衣裙,亲自到府门口来迎她。

轻撩她帷帽边缘的白纱,果见一张熟悉的脸容映入眸间,宋遥舟喜上眉梢,激动得想唤她,却见她以指挡唇,意在提醒她门口人多,不好说话,会意的宋遥舟并未多言,拉着她到后院,进入闺房内,这才帮她把帷帽拿下,问出心底的疑惑,

“清泉,这两个多月你去了何处?可知我有多想你,我们都在不停的找你,却一直没有你的消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突然出走,又是何时回的都城?”

她的问题太多,清泉得一一解答,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简单道明她的近况后,清泉直击重点,

“后来我中了蛇毒,昏迷了几日,待清醒时人已在都城之内,现在我想出城,可昨日居然碰见了郑元江,他可能认出了我,现下四处城门守卫森严,单凭我一人根本出不去。”

听这话音,宋遥舟已然猜出她的意图,“你不会是想让我帮着你逃出去吧?”

点了点头,清泉道:“你可否找辆马车送我出城?那些个守卫也是分人的,他们肯定没胆子查你的马车,我跟着你便能蒙混出城。”

“可是我也想让你留下啊!”紧拉着她的手,宋遥舟心生不舍,“咱们可是好姐妹,我更希望你能留在都城,一旦你离开,往后我再见你便很难如登天。”

如若可以,她当然也希望能和自己熟悉的人待在一起,可眼下的情形摆在那儿,清泉只觉这都城已无自己的容身之处,

“你也晓得我与郑元江的那些纠葛,我待在这儿只会令人耻笑,我已放弃对他的感情,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更不愿再面对他。”

惦念了五年的人,真的能说放就放吗?宋遥舟不大相信她能如此洒脱,“既已真正放下,又何需刻意躲避?”

“见面只会令大家都尴尬,众人也会议论纷纷,我急于忘却之事,旁人一再提及,你觉得我能好受吗?我也不希望他迫于压力对我好,那种虚情假意我不稀罕!我离开此地,对我对他都是一种解脱。”

清泉认为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宋遥舟却道:“你是不晓得,你失踪之后,郑元江一直在找你,我觉得他对你挺在乎的,他不是已经答应成亲了吗?待你们成了夫妻,他肯定会对你比以往更好,嫁给他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吗?”

可不就是一场梦么?清泉的唇角缓缓上扬,勾起的不是欣悦,而是苦涩,

“我已经醒来了,不会再傻傻的给自己织造梦境。遥舟,你是我唯一的挚友,旁人不理解也就罢了,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我不想再去迎合什么,我讨好了他五年,我是人,我也会累!

明摆着的事,他心中没有我的位置,我又何必拿婚约去约束他,到头来不过是作茧自缚,他过得艰难,我也不会开怀。

只有我离开,抛下过往的一切,我才能开始新的人生。伤疤愈合终归需要时日,若然显于眼前,总会有意无意的揭开那道痂,内里还是鲜血横流,唯有遮蔽它,眼不见为净,才能让它慢慢结痂,等它自个儿脱落,那才是真正的复原,不会再有任何伤痛。”

所以她坚持要离开都城,就是想让自己的心结痂?意识到这一点,宋遥舟也不好再强求什么,心里到底不舍,柳眉紧蹙,神色一片黯然,

“可你一走,我该如何找你?”

不必她去找,清泉也始终惦记着她,“等我真正复原,便会回来看你。到那时,一切都已云淡风轻,我也不会再畏惧。”

话已至此,宋遥舟也不忍心再强留,遂命下人准备马车,停在后门处,而后带着云清泉出城。

路上宋遥舟一直紧握着清泉的手,依依不舍的嘱咐着,还硬塞给她几张银票,好让她傍身。

马车很快到达南城门,守卫例行检查,宋遥舟身手敏捷,不似寻常闺秀那般小心翼翼,掀帘一跃而下,守卫一看是她,慌忙拱手,

“卑职参加宋将军!”

因着宋遥舟战功赫赫,皇后又是她的表姑母,是以皇帝破例封她为安平将军,成为大梁唯一的女将军,是以这些守卫一见她格外客气。

宋遥舟将手负于身后,颔首淡应,“诸位辛苦了!这儿有些糕点,分发于众兄弟们,换岗时吃些茶点,才更有精力守卫皇城。”

说话间,宋遥舟示意车夫将食盒提过来送于守卫,守卫欣然接过,道谢连连,宋遥舟顺势道:

“我要出城一趟,到庙中上香祈福,就不陪你们闲唠,改日有机会请你们吃酒。”

道罢宋遥舟径直上了马车,一旁的守卫想要检查马车,却被老大给拦住,瞪眼低呵,“她不仅是将军,还是郡主呢!郡主的马车你也敢拦?不要脑袋了?”

老大都发话了,守卫自不敢擅自做主,免得惹恼了这位女将军,再丢了差事得不偿失。

成功避开守卫的盘查,宋遥舟命车夫继续前行,然而就在此时,马车外传来一声高呵,

“且慢---”

这声音略耳熟,清泉心下一震,宋遥舟拧眉掀开侧帘,手还紧捂着帘子,只露出一颗脑袋往后一瞄,就见一身披红袍,挺拔高大的男子驾马而来,瞧见她还敢这么傲慢的,唯沈列是也!

暗叹不妙的宋遥舟从容应对,“吆!是沈统领啊!我赶着出城祈福,就不打搅您巡查了,回见!”

她正准备吩咐车夫继续前行,沈列却已驾马近前,高头大马往当中这么一拦,而后翻身下马,冷冷的目光瞥向一旁的守卫们,

“再三交代过,每辆马车皆需查验,敢情你们当差就是糊弄应付是吧?不能履行职责就回家吃茶去,何苦在这儿受累瞎混!”

眼瞧着统领动了怒,领头的守卫打了个冷颤,当即拱手请罪,“卑职失职,还请统领责罚!”

宋遥舟看不过眼,主动将责任揽下,“是我撒泼不许他们检查,沈统领要撒火尽管冲我来,他们是无辜的。”

“瞧见有身份之人便不敢与之叫板,亦属失职!”沈列始终冷着个脸,宋遥舟已然没了耐心,当即呵斥,

“沈列,你给我上来!”

沈列迟疑片刻,干咳一声,终是踏上马车,弯腰掀帘进去。

刚入内坐下,就被宋遥舟揪住了衣领,“好你个沈列,居然敢在姑奶奶面前逞威风?谁给你的胆子?”

余光瞥见马车内有其他人,沈列自是不服输,转身抬手,反客为主,将宋遥舟禁锢在马车的小角落里,

“新官上任,自是要在下属面前立威,以后不要当着众人的面儿唤我的名,要叫沈统领,记住了吗?姑奶奶?”

这般被他圈着毫不自在,宋遥舟白他一眼,一把将他推开,恼嗤道:“你要树威没毛病,但你也不能拿我当靶子!”

“你若没做亏心事,为何不许我检查?”说话间,沈列的目光移向对面的白衣女子,拔剑一晃,挑开她帷帽前的白纱,早有预料的他看到她的面容时并无讶然之态,

“江哥说瞧见你时我还不信,以为他思虑过甚花了眼,没想到你真的在城内。”

不听她吭声,沈列疑惑深重,“小云儿,你为何要躲着江哥?你一赌气就离家出走,可知江哥派了多少人在找你?你可曾想过他有多担心你?”

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的一丝埋怨,宋遥舟这暴脾气自是要为清泉讨一个公道,“他当众拒婚之际可曾想过清泉会颜面尽失?他都不曾考虑清泉的感受,凭什么要求清泉顾及他?”

“那后来江哥不是同意成亲了嘛!她怎又不愿意嫁了?”沈列不知内情,站在他的立场,自会觉得是云清泉悔婚在先。宋遥舟抱臂倚在马车内壁不屑冷哼,

“我们清泉又不是没人要,才不会任郑元江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便是清泉不愿留在此地的原因,但凡碰见一个熟人,都要多问几句,再这么下去,她迟早会崩溃,取下帷帽,清泉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

“你们别争了,我说过不想再提婚事,郑元江没有错,错的是我,是我一直在纠缠着他,是我执迷不悟,现在我终于能放下了,你们若还拿我当朋友,就该放我出城去!”

为了喝杯喜酒,沈列也是操碎了心,剖心挖肺地劝解道:“正因为当你是朋友,我才不希望你和江哥闹矛盾,生误会,我们都希望你们俩能修成正果,人生能有几个五年?”

是啊!人生能有几个五年,清泉也意识到韶华流逝,光阴不候,所以才想开始新的人生,

“我和他之间没有误会,临走之前我早已把话说了个清楚,沈列你不必再管,我要出城,你别再为难我。”

“不行,我答应过江哥,一定要找到你的下落,将你带到他面前,如今已然找到,我不可能放你走!”

沈列拒绝得干脆,宋遥舟义愤填膺,挑着细眉攥着小拳头与他对抗,“本姑娘现在以郡主的身份命令你,立即下车,不许拦我们的路!”

沈列扬声与之叫板,面色严肃,毫无商量的余地,“本公子以都统的身份命令你们立即调转车头,严禁出城!”

这嚣张的态度气得宋遥舟咬牙恨斥,“沈列,你居然敢跟我耍横,就不怕我跟表姑母告你的状?”

面对威胁,沈列丝毫不惧,扯嘴皮子的功夫,还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清泉如今可是嘉善郡主,寻找郡主的下落是本都统的职责所在,与朝政有关,你没资格干政!”

“沈列,你是不是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宋遥舟被他怼得无言以对,一双大眼恨恨地瞪着他。

拍了拍她的手背,沈列无奈叹息,沉声劝道:“乖,别闹!”

道罢沈列再不理会,径直下了马车,冷声命车夫调转车头。

车夫哪敢违抗,只得返回城中。

宋遥舟那所谓的将军只是个虚衔,现下并无实权,根本斗不过沈列,气得她直跺脚,却也没有旁的法子。

沈列骑马一路随行,要求车夫将马车停在镇国公府门前,车内的宋遥舟满腹怒火,掀帘揶揄,

“城门归你管,不让我出城我认了,但这车夫是我威勇公府的,你没资格指使他!”话毕,宋遥舟当即下令,命车夫继续前行,回往威勇公府。

即使不能出城,她也不会再把清泉送到郑元江身边,定要将清泉留在她那儿,才好护她周全。

沈列既已知情,清泉也不好再强行要求出城,以免宋遥舟左右为难,她也不希望这两位朋友因她而起争执,只能跟着宋遥舟回去,自后门入府,再想他法。

回到闺房后,两人正商议着应对之策,忽闻下人来禀,说是镇国公来访!

闻听此名号,清泉的心弦登时紧绷,宋遥舟摇指怒斥,“不是嘱咐过让守卫拦着他,不许他入府吗?”

小厮低着头不敢吭声,宋遥舟正打算出去挡一挡,才抬脚,一道洪亮如钟的声音已然自外间漫来,

“威勇公府的大门岂能拦得住本官?”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泉面色仓惶,下意识起身想躲避,却发现这屋内根本无处可避,除了一架八仙屏风,再无其他。

脚步声越来越近,清泉的心也越来越沉,不想面对的却偏偏来临,老天这是故意折磨她吗?

宋遥舟浑不怕他,上前高呵,“郑将军,清泉妹妹她不想见你,你不该强人所难。”

在珠帘前立定的郑元江负手淡垂目,声音温和,态度却是不容置疑,“遥舟,你若真为她着想,就该让我们当面把话说清楚,毕竟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

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外人不该掺和咯?这话虽是噎人了些,但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么个理儿。姑娘家大都口是心非,其实遥舟也不能确定清泉到底是真的放下了郑元江,还是赌气而已。

郑元江此人寡言少语,一向不与人争执,一旦他认定某件事,那怕是难以拦阻的,与其让两人一直僵持着,倒不如给个机会让他们单独见面聊一聊,兴许把话说开后,这死结便能解开呢?

思及此,宋遥舟终是选择妥协,叹息着对屏风后的清泉劝说道:“罢了,清泉,你就跟他说几句话吧!这么拧着也不是办法,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谈。”

事到如今,清泉还能如何?一架镂空屏风,隔开两个人,郑元江只能看到她的白衣裙,上半身被屏风花鸟图遮挡,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觉得她离他很遥远。

时隔两月未见,她这般藏躲,是在与他置气?又或者说,她的心已与他划清界限,隔着迢迢银汉?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合一奉上,今日在本章留评的小可爱随机发送红包,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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