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视无处不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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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学考试回府，止雨便被王氏缠住问考得如何。

说实话，止雨从没做过这么难的功课卷子。题目一共十道，有解制、诰、表、章的题目，有文章命题，有大明律法，另外竟然还有术数题目。

因为题目太多太难，当时考场上就有学子吐血抽搐，惨叫着：“我要上国子监！我要出人头地，我是宰相！哈哈哈哈！”止雨都看呆了。

倒是巡场官兵司空见惯，“又疯了一个”，七手八脚给抬了出去。

出号房的时候，还听到一些儒生们在议论此事，说这次入学考试是史无前例的难。

所以她老实回答：“不知道。”

王氏一听急了，劈头盖脸开始训：“你是怎么做题的，平时先生不都教了，你还做不会吗？你怎么听的课上的学呀？”

接着一连三天，王氏的心情都变得很不好，变着法儿跟方侯吵。

家里的这点事掩盖不住，每天下午，东院里的丫鬟们照样搬个凳子，在滴水的屋檐下嗑瓜籽议论：“指定是考不上的，夫人白忙活了。”

“还是芸香姐好，什么都不用管，就生生孩子，要是一索得男，恐怕夫人想不让她抬妾都不能了。”

七天后，喜报传来：方家大公子，成功通过国子监考试，入选生员之列。

方侯爷一盏茶从手里滑落摔个粉碎，哆里哆嗦站起来。

王氏几乎失去重心，惊得都忘记了正在跟丈夫吵架，握住他的手，喜极而泣：“你听见没，刚刚说什么了？”

友三，考上了！

方侯爷仰天长啸：“祖宗有灵啊！”老泪纵横。

后院，四个院儿的丫鬟婆子们全炸了锅，消息跟风一样漫过后宅——什么什么，考上了？

不会吧真的考上了？

真的真的，后天就去报到上学了！

我的老天爷吔！

看西院的丫鬟们簇拥着二姑娘过来道喜，梅香和兰香笑容都变得很尴尬：这些天她们看西院忙前忙后准备太子选妃的事情，心里落差太大，颇有些怠慢了大公子，结果怎么着？

人家一转头就考上了国子监！

国子监什么概念？国家选拔培养的官员储备人才，从那里毕业出来的监生，大多数都能在科举中脱颖而出，中进士的概率高达五到九成。

一句话，就是金榜题名的门票拿到手了！

——更有在监读书期间就被上面看中的生员，直接选拔入各部衙门实习，从此足踏青云，飞升仕途。

这下梅香和兰香坐不住了，要不，咱也去锦上添花一把？

兰香觉得可以，大公子素来敦厚，说白了就是窝囊，有什么委屈从来不计较，而且他是个粗心的，说不定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呢！

梅香和兰香一人端个莲子糕，一人端碗粥，来投石问路：

“大公子，婢子备了些点心，您带在身上吃，您入监以后住在学舍，难得回家就不容易吃着了。”

兰香也不甘落后：“公子，婢子特给您熬的状元粥，人家都说吃了状元粥，来日高中状元呢！”

“都搁着吧。”方止雨正在凝神静气地练字，头也不抬地道。

倘若这几个丫鬟稍微用心关注大少爷一点的话，就会发现，他的字迹和往日截然不同。

不过，梅香和兰香哪里想得到这点，只是沾沾自喜，互相对视，均有种飞上枝头的得意感。

梅香要争先讨好，又道：“衣冠巾帻都洗净熨烫好了，鞋袜也已经齐备，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兰香更赤#裸#裸地拍马屁：“公子，您外出苦学，婢子们也会在东院勤快操持，等着您金榜高中，学成归来的！”

方止雨听到这，住笔道：“正好我有件事，要知会你们二位。”

“公子但请吩咐。”

“我跟母亲说过了，我要专心求学，不能被女色分散注意，你们二位实在生得太标致，恐妨碍我学业，所以把你们打发去南京老家的田庄了，你们可以选择去，或者自己找个老实庄稼汉嫁了，这都没关系。”

晴天霹雳，两个丫鬟都傻眼了。

原先听到大公子夸貌美，心里都有些飘飘然，感觉攀附有望，谁料突然急转直下。

梅香率先反应过来，啪地双膝落地，眼泪飞迸而出：“这怎么可以呢，咱们若是走了，东院谁来看顾？”

方止雨：“反正我出去读书，院里也没人。”

兰香也跟着跪求：“大公子求求让我们陪在您身边吧，我们可以等！等您毕业回来再侍奉您。”

梅香：“奴婢打小就在府里长大，侍奉公子伺候公子，实在舍不得离开公子您！”

方止雨“噫”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这有甚么舍不得的，你们不是还想去西院吗？正好趁此当口，给你们个博前程的机会。”

两个丫鬟面如土色，知道自己那点小心思全在别人眼中。

无论梅香和兰香如何哭喊求饶，大公子皆不为所动。

最后，此事惊动了王氏。

王氏过来一瞧，这成何体统，两个丫头不肯离开东院，肯定是心怀鬼胎，她的儿子前程似锦，这两个贱人绝对配不上。

加上芸香的事，王氏对这种爬床的丫鬟是深恶痛绝，二话没说，直接拍板，打发出去，不许再让我看见这俩贱货出现在方宅！

这这一举彻底镇住东院，止雨身边彻底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