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上染着墨色(五)(1 / 2)
花寒衣在离开刘家之后便回到客栈收拾行囊准备离开,卫邢耷拉着一张刚刚被训斥过的脸跟在他身后。
“世子,你这样,是在这有什么仇家吗?”卫邢忍住笑,看着戴着一个偌大斗笠的花寒衣问道。
“你懂什么,若是被人发现了叫父亲知晓我进京参考,绝对会把我绑回南疆!”花寒衣撩开面前的纱巾,一脸的不愉快。
“属下斗胆,世子这样,反而更惹人注目啊!”卫邢指指他头上那个偌大的斗笠,有些忍不住笑。这个世子才高八斗却偏偏,有些天真。
“你还知道你是我属下!”花寒衣烦躁的扯下斗笠扔到一旁,“你说怎么办吧!”
花寒衣此时很想把这个属下赶回南疆,可惜自己需要人来保护,万不得已不能让这人离开自己。
“想必世子是要躲着简神医了!”
作为贴身侍卫,花寒衣所到之处卫邢必然也在暗处,虽说方才离几人离得远,但因习武之人的天性,耳力极佳的卫邢将几人的对话都收入了耳中。
“......”
“世子何不告知他实话?想来简神医久负盛名,断不可能是胡乱嚼舌根之人!”
卫邢对那个如玉一般温润端方,如水一般沉静优雅的男子颇有好感,虽然亲眼目睹了那个男子坑蒙自己主子的经过。
“我....”花寒衣也不知自己为何对简黎有着莫名的畏惧,他之所以不告诉简黎自己进京的目的,不过就是怕简黎对他此举嗤之以鼻。
淡泊名利隐居风陵渡的超然神医,怎会对权贵有兴趣!
“罢了,先启程吧!开春便是科考,赶在春节之前进天澜城,若是春节封城就糟了!”
花寒衣将行囊扔到卫邢怀里,自己则是毫无负重的抬脚就出了房门,卫邢认命的跟上。
就在简黎二人一前一后的踱步之际,两匹棕色烈马朝着北方绝尘而去。
“公子,这日头已经没了,先回客栈休息吧,明日便要上路,我去购置些干粮!”
秦笙把胭脂的缰绳递到简黎手中,还未待简黎说话便匆匆离开了,简黎牵着两匹马,继续慢慢踱步朝客栈走去。
回到客栈后的简黎进房写了一封书信,吩咐店小二将信送到驿站后并未待秦笙回来而是兀自吃过饭睡下,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太阳并未随人愿出现在上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蒙蒙的黑云,简黎站在客栈门槛前,望着欲滴的黑云,等着秦笙下来。
昨日给二舅写的信,从清溪到天澜城也只需三日便可送到,当今御史大夫云修是云铮的弟弟,简黎母亲云梦的二哥。
云氏一族还在朝中为官的只有云修一人。此番进京,简黎自是无多少银两去住店,只好叨扰云修。
“公子,沿着官道一直北上,不出五日便可抵天澜城!上马启程吧!”
秦笙不知何时已然下楼从客栈后门将胭脂和白云带到了街上,简黎接过秦笙扔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在阴沉沉的苍茫之中,一黑一白的骏马朝着北方悠悠踱步而去。
在简黎磨磨蹭蹭万般不愿之下,五日后的一个正午时分,二人抵达了天澜城门外。
大魏帝都,天澜城
物宝天华王气蒸蔚,这里连城门也与他处不同,格外的巍峨坚实。
简黎勒住缰绳看着高耸的城门上那三个鎏金大字:天澜城。一时之间所有情绪都涌上心头。
小时承欢父母膝下,与三五好友斗诗比赋,少时与兄长征战沙场,马革裹尸。
父亲与兄长战死,母亲忧思成疾郁郁而终,得力副将为自己身死,汹涌的意念压得简黎有些喘不过气。
“公子,怎么了?”骑马走在前方的秦笙见简黎停下,勒过马头回到简黎身侧关切的问道。天澜城,是简黎不可言说的恶梦之源,如同恶魔一般,睁开双眸凝视着简黎。
“穿越生与死的寂寞,没有你的寂寞,那是一无所有,恶魔在沉睡了千年之后,睁开了那邪恶的双眼,透着鬼魅般诱人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