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1 / 2)
离王当众训斥燕使,可是大大的震惊了众人,一时间厅中气氛有些凝固,都瞧着燕使和离王的神情,不知道燕使受此大辱会如何反应。
燕国人向来自恃强国,出了自己国家也不大收敛,一些国家怕得罪燕国,对他们的嚣张行径颇多忍让。燕国使臣到哪个国家不是好吃好喝的被供着,未曾想到,自己横行一世,竟然在看似温和懦弱的离王这里吃了瘪。
“喝!”燕使自觉受了奇耻大辱,大吼一声,朝离王方向迈出好几步。他本就长了一幅虬髯,盛怒之下须发龇张,两眼赤红瞪如圆铃,看上去颇有些吓人,离王身边的太监大骇之下挡在离王面前。
虞琇怕他对父亲不利,顿时抽剑而起,指着使臣喝道:“住手!燕使意欲何为?!”
那使臣却并没有向谁发难,而是仰天大笑几声,高声道:“臣有辱燕王使命,更连累陛下被小国所辱,无颜回国面见陛下,今唯有一死以报之!”
与燕国交好的使臣们正想相劝,谁知燕使挣脱来搀自己的副使,盯住宴厅里的一根红漆巨柱,脚下发力,以无人能阻的速度撞了上去。“砰”的一声闷响,燕使脑门结结实实的撞上柱子,顿时鲜血脑花四溅,人也委顿在地,抽搐着没了声息。
厅中宾客齐齐惊呼,不少胆小的文臣吓得尖叫起来,几案都被倒退的人们带翻了不少杯盏倾倒在地。离王惊得霍然起身,盯着一动不动的燕使,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守殿卫兵上前查看,发现燕使已经死得透透的,燕国副使扑在他尸身上恸哭不止。
离燕使尸身不远处一个离国大臣端着酒杯,喃喃道“何至于此”,茫茫然低头一看,自己酒杯里似乎浮着白白的一小块脑浆,吓得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孤王……实在没料到燕使竟然如此性烈……”离王闭眼扶额,喃喃道,“何至于此?”
燕国副使猛地抬起头:“离王陛下,燕王诚心向公主提亲,你不但不识抬举,还逼死了使臣大人,今天你需得给我们燕国一个交代!”
离王神色悲痛,点头道:“孤王自会向燕王致歉,至于这位使臣的死,没有人想得到,但你放心,孤会好好抚恤他的家人。”
副使摇头:“我们燕国人忠于君主,为燕王死得其所,自有吾王抚恤,不须劳驾离王。但我们使臣大人不能白死了!还请陛下将朝云公主许配给吾王,否则今天这事无法善了!”
众人皆啼笑皆非,燕国堂堂一个大国,使臣竟用这种方式逼婚,实在是太过无赖而无耻了吧?不过不管怎么说,今日燕使血溅离宫,朝云公主的及笄礼已经被他毁了一半。不知道面对咄咄逼人的燕国,离王会选择嫁女息事宁人还是对抗到底。
离王脸色铁青,看着副使,冷声道:“怎么,副使也准备以死明志么?还是今天我拒绝你们无礼的要求,明天燕国的大军就要入侵我离国边境了?”
副使嘿嘿笑了几声:“我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死与不死没什么干系,然而公主的及笄礼上连死两个人,又是因她而起,不嫁燕王,又有谁敢娶她一个命里带血的扫把星?”
“住口!无耻小人怎敢在此胡言乱语?!人家好好的及笄礼就被他一时意气毁了,换成你女儿被人如此污蔑你又作何感想?”一直沉默的赵致忽然走出来,貌似慷慨激昂地说,“我看燕王并不知道自己的臣下在外如此任意妄为,分明是这二位使臣自作主张,完不成任务,便向公主泼脏水。燕王陛下若是明君,知道了今天的事,只怕更加饶不了他们。”
他两句话就将燕王与使臣摘开,把矛头对准燕使本人,现在诸国使者在场,但凡燕王顾忌一些自己的名声,便没脸藉此向离国出兵。有赵致起了这个头,其余人对燕国的畏惧忽然就消散了,离人感激地望向他。
“就是啊,分明是燕使自己狂妄嚣张,对陛下无礼在先,又因气量狭小而自尽,怎么怪起公主来了?”
“燕国人快些滚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因为燕国副使攻击到公主本人,离国大臣里有人忍不住开始带国籍斥责他们,更有人连带着骂起了燕王祖宗十八代。渐渐的,其他国家使臣的眼神也从看戏变成了对燕国人的鄙夷,连那几个燕国的附庸国来的使臣也悄悄站得离燕国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副使跪在尸体旁边,接连向寒国等使臣使眼色,他们却心虚地将视线撇开,不敢与他对视,当然更不敢站出来帮他说话。副使孤立无援,丧气地耷拉下头。
离王派人将燕国使团一干人等送出王宫,并送给他们一副上好的楠木棺椁,宾客纷纷称赞他的大度。
然而到了这个地步,宴会肯定是不能如常举办下去了,离王向各国来宾表达了歉意,就此结束了晚宴。
消息到了女宾那边,更是全场哗然,议论声把王后的致辞都淹没了。王后和陶夫人脸色非常难看,虞姒的及笄礼上出了这么晦气的一件事,哪怕不是她的错,对她的名声也有不好的影响。虞姒本人倒没有很受打击,虽然她对死了个人这事感到震惊和难受,不过知道父王维护了自己,还是很开心的。
当然更开心的是虞嫒母女,王夫人看着陶夫人乌云密布的脸色心中畅快至极,而虞嫒幸灾乐祸到快要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越发觉得这个妹妹果然是个灾星呢。筵席散去,虞姒被王后为首的一大群人安慰后,由陶夫人陪伴着回了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