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三哥(1 / 2)
郑煜星在忠烈侯府,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比如,特别能打,特别折腾,特别嚣张。
一般情况下,忠烈侯不愿与三个儿子正面冲突,因为面对郑煜堂和郑煜澄时,他多半会败阵,面对郑煜星时,他一定会败阵。
所以,当在外奔波大半个月的三公子终于回府,放话要安静补眠时,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扰他。
郑煜星是头天下午回来的,他太累了,一脑袋栽到床上,直接睡到第二天下午,睁眼之时,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茫然。
郑煜星撑着身子坐起,看一眼身上的邋遢,哑声唤人。
一个软软的声音答了他,郑煜星剑眉一挑,转头就见一颗小脑袋从屏风后探进来。
郑芸菡笑脸天真:“三哥醒啦,睡得‘舒’服吗?‘曹’家的事情都解决完了?”
郑煜星眼角一抽,又一抽。
他懒懒的靠在床头,忽然撇嘴一笑,对屏风后的少女招手,你来。
郑芸菡机警地盯着他,摇头。
他笑容迷人,耐心的再招手,来啊。
郑芸菡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双手背在后面,越过屏风走进来。
人到了一臂之内的范围,郑煜星脸色骤变,抬臂捞人!
郑芸菡眼疾手快,背在身后的双手飞快移到前面,双手捧着一壶酒挡在自己面前。
郑煜星堪堪挨到她的袖子边边,动作戛然而止。
少女的小脸从酒壶后探出来,讨好般将酒往他骨节分明的大手里送了送,眉目澄澈,正冲他挤眼笑。
郑煜星心中暗骂一句,笑了。
他长腿一盘,接过郑芸菡送来的酒,单手崩开塞子,在鼻间晃了一下。
“樱桃酒?”
“嗯!”
郑煜星拧眉:“我派人送回来的樱桃你没吃?”
“吃了呀!”她答得轻快:“还给二叔三叔那头都送了,这不是今年的果子。”
酿果酒方法不一,可取果子纯汁,陈置侯发,时间越久酒香越浓;或加入酒曲,三五日搅拌一次,半月就能饮,相较之下,前者更为难得。
毕竟取纯汁置放一年发成,要酿足一壶,得用不少樱桃,即便市面上卖的樱桃酒,也不会这么奢侈。
郑煜星一点也不好糊弄:“就是说,去年给你送的,你都没吃?”
郑芸菡轻轻抿唇,算是默认。
郑煜星也不问了。
本就是给她留的,她不吃拿来酿酒,完了又给他送来。
折腾。
郑煜星这段日子吃不好睡不好,此刻嘴里还发苦,仰头就饮了一口。
嗷,舒爽!
他的神情松懈几分,慢条斯理的把壶口塞紧放到床边,下一刻出手如电,将毫无防备的少女捞到面前坐下,大掌往她小脸上一包,恣意搓揉,龇牙道:“故意气我是吧?”
郑芸菡一张小脸变了形,没想到酒都哄不好他,只能于他掌中艰难发出求饶:“呜呜……疼……”
郑煜星双掌一挤,将她挤成圆嘟嘟樱桃唇:“错了没!”
“做(错)了……”
郑煜星撒开手,长腿一蹬踹她:“别坐这。”他一身邋遢倒头就睡,床上脏得很。
郑芸菡双颊烫红,余痛未消,摸着脸站起来,委委屈屈:“又不是我要过来的!”
他低嗤一声,起身唤人备水。
郑芸菡抱起床头的酒,让人将床褥全换了新的。
郑煜星宿在东宫,隔一段时间才回来,院里只有些做杂活的奴仆,不似两位兄长那样有勤九和久安这样用惯的小厮,加上见惯宫中冗杂礼仪,他不喜欢人跟着,随性的很。
郑煜星在澡房待了半个时辰,从头到脚洗的干净喷香,方才带着一身水珠湿气走出来。
今日有些热,他套了条松垮垮的裤子,裤管裹着结实有力的长腿,直接赤身赤脚走出来。
一路的下人婢女低着头不敢看他,他散着头发,懒散散的入了卧房。
刚进门,已有喷香气息传来,立刻勾动他腹中馋虫。
有人在忙活,想也知道是谁。
郑煜星唇角一勾,慢悠悠走进去,郑芸菡抬眼看过来,又飞快扭过脸,凶道:“把衣服穿好!”
郑煜星绕过屏风,随手扯了件外袍披上。
菜色丰盛,酒香四溢,郑煜星很满意。
他想起什么,转身入内,自包袱里掏出个小盒子,落座时往郑芸菡面前一放。
郑芸菡刚提起的筷子又放下,“这是什么?”
郑煜星在倒酒,“自己看。”
郑芸菡打开,眸光一亮:“好漂亮啊。”
是一对鸳鸯配,极品羊脂玉雕刻,嵌宝石点眼,极为精致。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羊脂玉恰配二哥二嫂。
郑煜星嘬了一口:“听说陛下把琼花玉苑给二哥二嫂作成亲之用,婚后还可以在那头住几日。说不定他们回来之前我已离府,你代为转交就是。”
郑芸菡想起院里人的告诫,慢吞吞道:“三哥才回来又要走,从前也没见这样忙的。若是忙中不顺,说出来会舒服些。”
郑煜星提筷子的动作一顿,掀眼瞪她,郑芸菡飞快捂住脸颊往后缩。
出息,郑煜星夹菜往嘴里送,头顶阴云又飘了起来。
郑芸菡抿笑,坐回来,单手支颌,捏着酒杯默数。
三、二、一。
“啪”,郑煜星扔了筷子,又饮一杯,仿佛这样才能让口中食物咽下去。
一口浊气吐出,郑煜星开始叭叭。“曹家在并州翻了船,交给大理寺又不是办不好!偏有个曹曼仪在里面搅和,气的太子亲自查办此案。我就说这些挤破脑袋进后宫的女人消停不了,她要是干干净净,安分守己,也不至于落得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