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仅此而已(1 / 2)
时间仿佛在这一刹那静止,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奔腾翻涌不休,汇聚在一起,然后汩汩不息,几乎欢快得要唱出一首歌来。
这种狂喜冲得人头脑发胀,用任何言语来描述这一刻的心情似乎都有些苍白无力。
江逾白呆呆地站在那里,目睹着络腮胡和商牧野身后一个盛唐高层说着什么。他茫然地看着络腮胡在那人的介绍下,拘谨又恭敬地同坐在轮椅上的男人问好。
而后商牧野抬眸,神色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疏离,矜贵又自持地颔首。
江逾白近乎贪婪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
烟灰色条纹的戗驳领双排扣西装显得他笃定沉稳,贴身的完美剪裁勾勒出清瘦的身形,领口一丝不苟地打着一个标准的温莎结,就算他坐在轮椅上,仿佛也是永远的胜券在握。
这一世,他看上去身体好了很多,坐在看上去很普通的手动轮椅里,不再是前世笨重的高靠背的电动轮椅,身姿笔挺,只是还是一如既往的清瘦。
脸色看上去还是苍白的,就连薄薄的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微挑的凤目透着生人勿近的疏远。
正当他目不转睛的时候,男人似乎是察觉到这道过于灼热的光线。商牧野微微偏头,扫了一眼。
江逾白下意识地低下头慌忙后退一步,试图将自己藏起来。
他看着自己脚上这双已经开胶帆布鞋,只觉得自己的困窘在这人面前无所遁形。
双方寒暄过后,路天鸣索性站在这里,等着盛唐的几位高层一起送这位轮椅上的男人离开。
结果转头一见自己看到的好苗子和失了魂一样直挺挺地站在那里,傻乎乎的还不打招呼。他急忙一把拉过江逾白,再次赔礼:“对不住商先生,这是新人,没见过世面,您别和他一般见识。”
男人微挑的凤目一转,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二人,当视线落在他身上,眸光就几不可察地暗了暗,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不过也就是一刹那,转瞬即逝,他淡淡地收回了目光,像是打量了一眼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他语声低沉悦耳如旧,说出了见到路天鸣的第一句话:“无妨。”
只不过短短两个字,熟悉得让江逾白几乎掉下泪来。
仅此而已。
专用电梯很快就到了,商牧野身后跟着的季同熟练地代他同几位盛唐高层道别,继而推着商牧野进了电梯间。
江逾白愣在那里,然后看着他深邃清俊的眉眼,被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尽数挡住。
络腮胡看着电梯合上下行,才转过身拍了拍江逾白,粗着嗓子说:“真是没有眼力见,你知道刚刚是什么人吗?”
“?”江逾白回过神来,心想我当然知道啊,但是他没敢说。作为娱乐圈的新人,他不认识才是合理的。
“哎……”络腮胡胖乎乎的脸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看着挺有灵气的,谁知道一点都不会来事儿。”
络腮胡转身就走,一边絮絮叨叨:“我和你说,算你转运,赶紧过来吧。”
两人在一间会议室门前停下,路天鸣眯着眼确认了一下门牌,毫不客气地推门而入:“看我给你带了个人来!”
江逾白跟在身后,刚带上门,就感到满屋子的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他动作一顿,缓缓转过身来。
扫了一眼就看清了情况,能做主的就是坐在主位上的那个明艳妩媚的大波浪长发女人,看上去三十岁左右,白皙纤长的手指夹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正在娴熟地吞云吐雾。
闻言美目微眯,挑剔地打量着站在门口的江逾白。
络腮胡自来熟地过去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朝江逾白的方向努努嘴:“怎么样,像不像?”
顾侬情,具体多大年龄没人知道,但有传闻说她四十出头,圈内知名制片人兼投资方,手上曾出过不少经典小荧幕剧作。
这个人江逾白还真不认识,只不过偶尔跟着商牧野出席饭局,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顾侬情看了看他,很快就移开了目光:“新人?看着面生。”
络腮胡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水,朝他招了招手:“来来来,给你介绍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路天鸣,是个导演。”满意地看眼前的新人露出诚惶诚惧的表情后,他继续往下说。
“我和你直说吧,《长宁》知道吧?还有一个星期就要开机了,但是其中一个重要配角还没定下来。”说完这一句,路天鸣脸色有些不好起来。
他哼了一声继续道:“本来是定的安和羽,但最近他什么情况你也知道。这种人我是绝对不会用的,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边上的场务听见这话,下意思咳嗽几声去提醒他,结果路天鸣一摆手拍案骂道:“干嘛?!我还不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