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莲子(1 / 2)
“大师兄,你在?吗?”宋重?明没有听到?回答,又拍了门?板数下,哀嚎:“你若在?的话,给我开门?呀。”
没有回音。
门?前,宋重?明不免烦躁,嘀咕:“今日是不在?吗?”
正呆愣,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屋舍内燃着奇楠,馥郁自然的香味倏然钻到?门?外,殷寒站在?宋重?明身?前,身?上沾染了不少?熏香的味道,应当是来了许久。此刻正平淡地看着他,也不行礼:“师兄,进来吧。”倒像是命令。
殷寒冷得好?似山间雪,一双多情目寒凉到?极致,审视一般看着宋重?明,见他不动,又倏然失笑,问:“怎么?不进来吗?”好?似嘲讽、不屑一顾,让出了道路。
宋重?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殷寒,瞪大了眼睛,卡壳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见着了屋内的江衡才神?情缓和,呼唤救星一般:“大师兄……”他鼻子一酸,身?上还带着零星飘雪,便显得愈发可怜,“你要为重?明做主!”
他三步并作两步,委屈地站在?江衡身?侧,轻轻抓住他的衣角,手侧还带着暧昧的红痕。
可江衡未在?意,他素来疼爱他这位师弟,此时见宋重?明一副畏缩惧怕的样子,“怎么了?”见宋重?明畏惧地看向不远处那人,顿时神?色肃然,盯着殷寒,质问:“殷寒,又对重?明做了什么?”连“师弟”都不叫了。
殷寒正打算说?什么,却被宋重?明打断了:“师兄,你是知道的,殷寒现住在?十秋居,那是之前母亲留给我的,我一直感念母亲,所以赶着殷寒不在?便想回去看看,可是没想到?……”他那双眼睛红得充血,瞪得极大,看着殷寒咬牙切齿一样:“殷寒看见我,二话不说?便想将我赶出十秋居!还把?床劈成了两半!那可是……可是母亲亲手为我挑选的。”
他说?得情真意切,与方才在?门?前谩骂的样子不相同,好?像真的一样。
但在?殷寒的眼里,却足够疯傻无聊。
不过就是被旁人发现了烂事,要泼脏水的把?戏。
不仅低劣,还处处破绽。
可是没有办法,宋重?明是被惯着长大的,因为宋夫人难产,刚出生时剑宗亲子又差点走丢,宋行止一直觉得自己亏欠,对宋重?明要求不高,什么事情都由着他的性?子,剑宗上下一切事宜也优先他。无事不最好?,无事不最优,不敢怠慢。
要说?这宋夫人陈氏,也是位仙门?大家后辈,生得温婉娴淑,天?资甚佳,与当年的道门?新?秀宋行止算得上佳偶天?成。可后来宋行止谢绝多家仙门?邀请,初立剑宗,多方风云起,陈氏为躲避暗算躲避在?掖水。她生于仙门?,却在?那两年看破了仙门?明争暗斗,对于腹中骨血只一个?简单要求:“希望这孩子往后平安喜乐,不求他修仙问道登峰造极,只求他安稳长寿没有痛苦。”
只是没想到?养出了宋重?明这副性?子,自私自负、娇气肆意,满口的胡言乱语,还没什么羞耻心?。
江衡却信了,向殷寒确认:“真有此事?殷寒,你真的把?床劈成了两半?”
殷寒随口:“差不多。”
江衡蹙着的眉拧在?一起,瞬间变了脸,往日里的严肃形象彻底丢了,厉声:“什么叫‘差不多’?你怎么可以将十秋居的床弄坏,仅仅是为了赶重?明出去?你就看他这么不顺眼,以至于犯下这种错误!”
殷寒掀起眼皮,没回答。江衡继续教育:“师娘跑了多少?店家才寻到?这么一张床铺,重?明住十秋居时一直悉心?对待陈设事物,怎么换了你几个?月便出了岔子!若是师娘在?世,知道你如?此,该有多么伤心?。”他说?得义正词严,神?色肃然,却在?训完这一长串话后心?疼地询问宋重?明:“重?明师弟,床塌了可有伤到?你?”
宋重?明抿唇苍白微笑:“未。”只是抬眼间有些得意。
说?到?底,江衡永远是向着宋重?明的,毕竟他宋重?明才是在?剑宗长了二十年、享受了二十年关爱的人。
就算他闯入旁人屋舍,和无关的人在?自己母亲重?金求购的床上云雨,修炼为多数仙门?耻辱的合欢宗法……殷寒心?里大致是明白的,一向冷静自持的江衡遇见了宋重?明往往昏了脑袋,不过他也懒得周旋。
他嗤笑,问:“重?明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方才的事情我不会同外人说?吗?”
施施然上前,一双修长苍白的手伸出,宋重?明以为他要做什么,瞬间急了,想要拍开,去被殷寒抓住。
宋重?明紧张,惊:“你!”
殷寒失笑,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帮他温柔理好?衣袍,熨平衣襟,宋重?明身?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像是星火点点,皮囊虽与双修并无关联,这兴许是与柳未济的喜好?有关,真是是下了狠手啊。殷寒敛眸,安抚:“放心?,我还没你那么无聊。”他神?色淡漠,看向江衡,“大师兄可能有一事不明白,十秋居现在?是我的,那就是我的所有物,我想住就住着,想离开就离开,想把?里面的东西毁掉就毁掉,不可能叫旁人染指,不爱惜又如?何?里面的东西我有我自己的对待方式态度,轮不到?旁人来置喙。”
江衡一双剑目久久凝视殷寒,未说?什么。殷寒简单行了礼,客气:“既然爹不在?,那便希望大师兄将枸杞山人同爹的信件交给我,我有要事。”他摊开手掌,细语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