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阿姊还有爱别的事吗？”“没有了，他不出去跟人胡混就行，父亲都拿他没法子，我又能怎么样呢？”她朝面前的托盘点点下巴，“呶，新做的衣裳，你正好来了，你就自己带回去吧，特意叫他们留了几针给我，也算是阿姊亲自给你们做的衣裳了，你们都要乖，好好读书，才对得起你们阿姊我这番苦心！”

裴允笑出了声，有些无奈道：“是，知道了！”

待裴允离开后，高长仪突然问锦雀，“锦雀，你妹妹青鸢，如今多大了？”

提到妹妹，锦雀露出个苦笑，“她啊，十四了，还像个小孩子，整天闹腾。”

“十四啊……”

锦雀愣了一下，又问：“怎么？”

高长仪道：“阿允才十三，看着是个大人的样子了，这个年纪，该教他通人事了吧，咱们家没有长辈替他操持这些，我这个长姊就得有一副慈母的心肠，你说是不是？我觉得，青鸢挺合适，不过还是要问过你。”

“我真是替她写过女郎你的抬举了！”

高长仪对身边这些侍女很是包容，尤其锦雀，基本上是把她当朋友对待，所以锦雀有时胆子大了也能对高长仪不大敬重。

比如此时，她斜斜看高长仪，有些睥睨的姿态，随后红了脸哭笑不得，说：“令史夫人怎这般放诞，什么都与女郎你说！下次我见到她，定然要好好埋怨她一番！”

高长仪捧腹大笑。

郑新月去年成了亲，夫君是兰台令史程越，这一代世家公子中的有名的青年才俊。对于自己的婚嫁，郑新月很是满意，夫妻两人恩爱，如今郑新月已有孕三月了，高长仪常去找她玩。

她俩本就关系亲密，郑新月未出嫁前尚有少女的羞涩，如今嫁了人，倒不避讳这个了，只有她们两个人在一处时，郑新月常对高长仪说一些叫人脸红心跳的话题。

高长仪正是好奇的年纪，她羞涩有，但更多的则是热烈大胆，即使双脸绯红，也能继续竖着耳朵听。

听了锦雀对郑新月的这一番控诉，高长仪抓住了锦雀的手，对她道：“你先不要讲别的，我跟你说的这件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裴允颖慧，高暄对他甚是喜爱，又因着高长仪对他的偏爱，高暄爱屋及乌，视他如亲子，高府中哪一个又不将他看做府上真正的郎君呢？他虽是低微的出身，可有些高府主子们的宠爱，又是这般品貌，青鸢只是个婢仆，顶破了天，也只是个有脸面的婢仆。怎样论，这对青鸢，都是抬举。

高长仪又道：“不是让你现在就回答，你问问青鸢的意思再来回我也行。”

锦雀心中感激，不知该说些什么，最后竟然调笑起了高长仪，“说到开解人事，又有谁不知道，去年的时候，广陵王把宫里派去给广陵王开解人事的宫女堵在了门外，最后竟然避出去了三个月，等到那内监离了广陵，广陵王才归了府，这事当初闹得满城风雨，可是被人茶余饭后谈了不止三个月呢！”

看见高长仪脸上的那一片轻薄的红云，锦雀脸上调笑意味更盛，暧昧地朝高长仪眨眨眼睛，“那些人都不知道，广陵王离府的那三月里，每一日都要给我们女郎写信，信里头将自己做了什么甚至吃了什么都要详细地写清楚，就怕我们女郎有了什么误会呢！”说罢自己都笑出了声。

高长仪在这笑声里站起身，恼怒道：“怎么了？他自己跟我保证过的，他要是有了旁人，就让他跟旁人过去吧，我反正是不会再要了！”

锦雀乐不可支。

裴允立于窗外，听得高长仪最后一句，不由得抿起了唇，眸色深沉，竟带出了些阴鸷相。

这天夜里，高长仪把高荣叫到了自己房间，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高荣出去时容光满面竟然焕发，以至于见到裴允时，都只是扬了扬眉毛了事。

第二日，高长仪出了门，说的是去见郑新月，还带了礼品。

郑新月肚子已然很明显，她整个人瞧着十分的疲倦，见了高长仪虽然很高兴，但也是强打着精神招待。

高长仪给她剥橘子，“这么辛苦吗？”

郑新月打了个哈欠，“这还好了些呢，原先是吃什么吐什么，现在倒是能吃些什么东西，可是感觉又有了多思的毛病，整日里想的那些，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个矫情，但矫情的真情实感，脾气是越来越坏了，身边人也都绷着。”

高长仪递了橘子过去，感叹道：“真可怕。”

郑新月道：“女人谁不经这一遭呢？你这样的日子还在后头，不过日后你也少来几趟吧，我乏的很，也招待不了你，慢待了你，你无趣，我心里头也愧疚。”

高长仪点头，说：“行，其实本来今天也不是来找你。”

郑新月奇道：“那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