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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行不过两天,纲吉这一行人就已经抵达了博可比德群岛的外围。
这次的“验货”并不在珍珠国内,而是由克罗克洛克的那位秘书指定在一座面积非常小的海岛上碰头。
这座海岛相当于一个小型补给站,给远程出航的船只补充货物,港湾里最多只能停靠两艘大型船只,再多就挤不进来了。港湾后方则有一个规模不到三百人的村庄,村子里设了旅馆和补给点,专供外来人使用,而村民们则大多数不在岛上,青壮劳动力都出海去了,只留下妇孺来看管生意。
“这个地方选得不错,长期不曾离开岛屿的妇女和老人,很多时候为了减少横生枝节,即便觉得有的人可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甚至即便他们想管,也没有能力去管。”骸在上岸之后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你要小心一点,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个三不管地带,要是闹出什么事,以后想要接近背后的阴谋者就会更加困难了。”骸提醒纲吉说。
纲吉:“我当然知道啊,我会小心应对的,难道我看起来像是很会闯祸的人吗?”
骸转过身,认认真真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眼:“不,虽然你不是一个会闯祸的人,但是往往祸会自己找上门,我不是担心你被别人怎么样,而是担心……你一拳能把这座岛轰掉一大半。”
纲吉:“……”
会不会聊天,有这么说自己的男朋友的吗。
尤扎克在岸边的小树林里跟孔拉德一起,将几人用绳索捆住双手,在脚上套上铁质锁链:“得罪了,各位。进了村子以后我们得演戏演全套,只能委屈几位一下,我已经尽量把绳子弄松,你们脚上的铁球也是空心的。”
孔拉德摸了摸有利的头:“只是做做样子而已,不会委屈陛下太久的。”
众人都表示理解,几分钟后,他们走出了小树林。
尤扎克站在前面,牵着一条绳子带路,孔拉德跟在队伍最后,像是个尽职尽责的看守,防止“货物”们逃跑,而尤扎克手中的绳子则贯穿了所有人手上的绳套,像是串联着葡萄的藤蔓一样。
纲吉几个假扮被拐的青少年都低着头,为了符合身份,都没有东张西望,只能默默地跟着尤扎克走。
骸走在纲吉的身后,他倒是不担心被人看出不对劲,幻觉一展开,所有人都会自动忽略他,他则大摇大摆地走到纲吉身边,时不时小声跟他说话。
“你……你按队伍站好,不要老是凑上来行吗。”纲吉忍无可忍道。
“kufufu,又没人看的出来,你担心什么。”骸不以为意道,“更何况,我察觉到这里的视线全都是一些小喽啰,真正的大人物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
要不是现在双手被捆住了,还得装装样子,纲吉真想扶一把额头:“但是别人看不见,我们身后的孔拉德总能看见吧,我刚才回头看,他正朝我微笑呢!”
“不是你说的,互相合作,值得信任吗?”骸外头看了一眼纲吉,似乎有点不能理解,“难道你希望我的幻觉把他也屏蔽在外?”
纲吉:“……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排好队,就不用费那么多力气去搞障眼法了。”
骸轻轻一笑:“说白了,你还是在关心我吧,对不对?”
纲吉简直要抓狂。
他们两人是站在队伍倒数的位置上,前面传来一阵叽叽咕咕的笑声,像是对这对小情侣的拌嘴觉得非常有趣,这下不光是孔拉德了,连有利都转过头来冲他们眨眨眼。
纲吉正要再说什么,骸突然抬起手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快速退回纲吉身后,将幻觉撤掉。
“我们到了。”尤扎克走进一家旅馆,店门很小,门口只有一个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头,他用浑浊的双眼瞥了一眼尤扎克,就低下头没再理会他们。
尤扎克得到对方的默许,牵着绳子,将身后的一串“葡萄”都带进旅馆的后院。后院里,一名穿着比较光鲜的肥胖男子正坐在院子里,身后跟着两名帮他端茶倒水的助理。
肥胖男子在见到纲吉几人的瞬间,那种轻慢的态度就发生了变化,他连水都来不及喝,直接丢给旁边的人,滚烫的水将助理烫得五官瞬间扭曲却不敢开口。
肥胖男子站起身,走到几名少年面前,来回观察,脸上的喜色越来越多:“好,很好!尤扎克,你做得很不错,这批‘货’是‘上等货’,那位大人一定会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的!”
“竭诚为您效劳,约翰先生。”尤扎克低头说。
纲吉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这个名叫约翰的男子就是克罗克洛克的秘书,他既负责推荐人贩子,又是负责检查“货物”的,手底下有很多个像尤扎克这样的人,然而只有做得好的人才能见到克罗克洛克。
约翰在这条黑色产业链上有很大的话语权,他自己也从中捞了不少油水,尤扎克就是通过贿赂他,才得以顺利卧底进来。
纲吉非常紧张,他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行动,与他以往的世界里碰到的情况都不一样。
——无法通过拳头来解决问题,甚至也无法从原世界得到什么有效的帮助,他们现在的状态既原始又复杂。即便知道有骸的幻术在,不太可能出现无法控制的状态,纲吉还是会不自觉地感到紧张,担心自己的演技不够好,无法蒙骗一个长期用双眼来鉴别他人的人。
幸好纲吉并不是这里面最惹眼的人,沃尔夫拉姆和山姥切的容貌吸引了约翰大部分的目光,狮子王、后藤跟信浓也得到了一部分视线,骸则是不知道给自己又加上了什么幻觉,显得跟纲吉一样普普通通。不过约翰已经很满意了,他当场给尤扎克递了一袋沉甸甸的金子:“这里只是定金,等你平安把人送过去之后,我会再将尾款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