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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白兰的声音后,纲吉反应过来,六道骸那个家伙,应该是又在泛酸了。
而且他不光吃白兰的醋,还吃Giotto的醋。
纲吉觉得真的很无语,那个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曾曾曾祖父啊,虽然平时看起来年轻英俊,但是你跟一个活在指环里的一缕意识计较个什么劲儿?
这人怎么连吃个醋都吃得跟别人不一样,简直让人无语。
然而纲吉刚想明白这一点,有一点却又想不通了,他忙向通讯频道内的白兰问:“白兰,你是怎么知道我刚才正在跟骸说话的?”
明明他之前都是在脑海中说话的吧,难道他又因为情绪激动,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抱歉抱歉,其实我并没有听见你们在聊什么哦,我只是随口猜测的而已。”
白兰轻快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听着这阵带着笑意的声音,白兰那张笑眯眯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纲吉总觉得他笑容里似乎包含着许多不怀好意:“知道我是怎么猜出来的吗?你很好奇吧,想知道的话就求我呀~”
纲吉:“……”
【别理他,这个人脑子有点不正常。】骸的声音好像在释放冷气,平时听起来挺温和的声线,如今只剩下的冰渣,冻得人凉飕飕的,但这仅是针对白兰而言。面对纲吉时,骸还是多了几分耐心的,很有跟纲吉同仇敌忾的感觉,【他这么磨磨蹭蹭的,就是为了从你口中套取情报,你应该不会上他的当吧,泽田纲吉?】
其实此时的纲吉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赞同六道骸的说法,心里也涌出一股想要跟他站在同一边的冲动。
换成是以前,纲吉说不定这个时候就直接忽略了白兰刚才说的话,按照骸的意见把话题混过去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白兰的话比较在意。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跟骸脑内交流的?
破绽到底在哪里?
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被人发现的风险吗?……脑子里闪过许许多多的问题,纲吉觉得,如果不趁现在弄明白的话,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从白兰嘴里撬出答案的机会了。
所以纲吉只好在心里跟骸说了声抱歉,然后试探着对白兰说了句:“……求你?”
“嗯,求我也不会告诉你的。”白兰轻快地笑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问了!纲吉气得想掐断耳机,手指微微攥紧,还是忍了下来。
白兰就算看不见纲吉的脸,也能从那粗重的呼吸声中猜出纲吉此时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纲吉的反应极大地满足了他的玩心。
等到他笑够了,纲吉的脸色也黑得不能看了。
“哎,别生我,我刚才是逗你玩的。”白兰稍稍摆正了下脸色,清了清嗓子,“你想知道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藏着掖着不告诉你了?说起来这都是骸君的错啊!”
【都让你不要落入那个男人的圈套了,你看,那变态开始挑拨离间了。】骸的声音又冰冷了一分。
白兰简直像是又一个会读心术的人一样,他在骸话音落下后就马上接口道:“骸君还没走吧,他是不是在跟你说我的坏话?我就知道,他肯定一有机会就会在你面前抹黑我,唉,谁让我以前做过的事情洗不白呢?”
纲吉捂着脑袋,这会儿他是真的有点头疼了:“……要不你们俩先在外面讨论完,我们再回来说正事吧。”
他刚才就不该头脑一热,被白兰牵着鼻子走的!
白兰又笑了好一会儿,才说:“不逗你们玩了,我之所以说这都是骸君的错,因为纲吉你每次遇到他的问题说话的语速都会比平时快一些,脾气也急一些,这点你都没有注意过吗?”
纲吉愣在了原地,脑海中的声音也消停了好一阵,骸那边肯定是听着的,但他也说不出话来了。
慢慢地,纲吉的脸色有点泛红,急忙为自己辩解:“这只是你的猜测而已,其实我遇到紧急的事情都会表现得很着急的!”
“不光是你,还有骸君哦,他最近的表现也很反常。”
白兰哼笑了声,充满了揶揄:
“你大概不知道,这段时间六道骸差点要住在你们家了,几乎三天两头往你们家送情报,而且还是他、本、人亲自到场哦!因为里包恩君不能经常消耗你的火炎出现,所以他现在心甘情愿地成为你们师徒的沟通桥梁。所以我知道你在那边的世界,有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跟骸君交流,于是我随口一猜,就把你们两个都诈出来了,这或许就叫‘一个巴掌拍不响’吧?”
纲吉先是觉得白兰这家伙有这个头脑,为什么不干脆去当侦探破案算了,然后从他那些话里反应过来,骸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在做什么,总是表现得好像随意路过一眼,其实他……
其实他一直在为自己的事情奔波忙碌。
里包恩不想消耗他的死气之炎,于是选择去消耗骸的,物尽其用。纲吉从来都知道他的家庭教师不是什么仁善的人,可只有白兰把这个事实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时,纲吉才会打破迟钝,看到真相。
“骸……”纲吉轻声念出对方的名字,这一声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情感。
有愧疚,有不忍,有心疼,有无奈……也有喜悦和感动。
千言万语只能汇聚成一句“谢谢你”,可是纲吉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喉咙里堵得慌,心脏上像是有一只手在紧紧地揪着他,揪得他难受。
【纲吉。】六道骸的声音蓦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充满了温柔与无奈,多少还有点安抚的意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这点消耗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问题,你不用觉得对我感到抱歉。】
——因为我愿意这么做。
这话他虽然没说出口,可纲吉还是感受到了,他连忙收起眼眶里的湿意,深吸一口气,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对白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白兰。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用这件事打趣我们了,来谈正事吧……”
纲吉硬生生地把话题转到了太阳能装置和定点坐标空投的事情上。
白兰也很尊重他的意思,接下来的对话中没再提起六道骸,还一本正经地跟纲吉谈起了他对产屋敷家所罹患的绝症的看法。
“正好第一次空投的实验,可以从那管血开始进行,就是可能要让你多消耗一些了,纲吉君。”白兰对他说,“为了顺利空投与采集数据,小正要求你要全力以赴。”
纲吉点点头:“嗯,我会的。”
“那就把时间约定在你们回到鬼杀队的大本营之后吧。”白兰也知道纲吉他们目前正在锻刀人的村子,现在要抽血也没有对象。
“好。”
说完之后,两人挂断了通讯。
纲吉并不知道,就在他们挂断的时候,白兰坐在通话装置前,姿势苏虽然很随便,手上还抱着一袋棉花糖,可他后脑勺上却顶着一柄锋利的三叉戟。
三叉戟的主人正握着它,手臂没有一丝颤动,仿佛蛰伏的野兽般看着白兰。
白兰按下切断通话的按钮,哼着快节奏的旋律,也不回头,就对身后的人说:“骸君,你老是抬着手臂,不觉得胳膊酸吗?”
“kufufufu……完全不觉得。”骸又靠近了一分,把三叉戟的尖端搁在了白兰的脖子上,紧紧贴着他的皮肉,似乎很想就这么扎下去,但是他忍住了。“是谁说我消耗的火炎太多,要不要就在这里验证一下?”
白兰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吧骸君,你想在这里跟我打架,然后毁掉小正好不容易做好的、能够跟纲吉君交流的仪器?”
骸保持着面带微笑的表情,但脸色已经黑得完全不能看了:“你少污蔑人,我可没有这么说过。”
“还是说,你很介意我把这件事告诉纲吉?”白兰笑眯眯地转过头,懒洋洋地将手臂搭在沙发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我在帮你啊,像泽田纲吉那样的傻瓜,你跟他来迂回的,他根本不会明白你在说什么的。”
“你这算是在帮我?”骸挑了挑眉,心里冷笑,眼前这个家伙会这么好心就怪了,他无非就是想看自己的好戏而已。
“哈哈哈,至少我在看到好戏的同时,也确实让纲吉君了解了真相,不是吗?”白兰歪着头笑。
眼前这个压抑着怒气还要保持微笑的六道骸太难得了,真不枉费他一大早从美国飞到日本,这一趟没有白来啊!
论演技,白兰跟六道骸两人都是能拿小金人的水准;但论情商,白兰还是比骸更擅长玩弄人心,更何况因为有软肋,所以更容易被人捏住把柄。
泽田纲吉其实算不上是骸的软肋,他的实力也说不上软,但正如外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纲吉一碰到骸的事情就容易冲动,其实骸遇到纲吉的事又何尝没有冲动呢?
这两人在遇到对方的时候,会因为对方而变得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有趣了!
白兰的恶趣味蹭蹭蹭上升,肚子里的墨水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一旁的入江正一赶紧抱紧了自己辛辛苦苦和斯帕纳做出来的装置,心里祈祷纲吉君保佑,让这两个人千万不要打起来啊!
当然,最后骸还是没有跟白兰动手。
一来这是在纲吉的家,其他人也就算了,纲吉的妈妈还在这里;二来是因为他也不想让战斗波及到那个仪器,白兰有一句话还是没说错,这个仪器装置对纲吉来说很重要。
虽然凭借骸自己的力量也能联系上纲吉,可是这个仪器除了联系作用,还能传递能量和物质、定位坐标,要是没有它,纲吉很可能就要在时空洪流中迷路,永远都回不来了。
骸不允许这样的意外发生。
三来自然是……
“骸?”纲吉在脑中轻轻叫唤一声,发现骸又没了声音,估计他已经不再盯着自己看了,不由舒了口气。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下来,叠整齐放在旁边平整的岩石上。
水汽蒸腾,雾霭氤氲,纲吉脱到就剩一条小裤衩的程度,扶着岩石的边缘伸出一条腿,探入水中。
直到脚板碰到了凹凸不平的池底,纲吉这才换另一条腿下水,再慢慢把身体进入一池温泉水中。
没错,他刚刚叫对方的名字,其实是在试探骸那家伙到底在不在。为了泡个澡,纲吉也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在那层窗户纸几乎薄得跟透明一样,一戳就破的时候,他更不敢当着骸的面那啥了。
当然骸在很早之前就对纲吉表示,他对纲吉那咸鱼干似的身材提不起什么兴趣,还嗤笑纲吉不要想太多。
所以其实这个时候纲吉也不是很担心的,顶多是有些警惕罢了,毕竟他才从白兰那里听到了不得了秘密,可以说这种警惕是生理上的本能反应,也许过几天就又释然了。
纲吉泡在温水里时,还舒服地发出喟叹的声音,软软的,糯糯的,还带着少年音,听起来还有点慵懒诱人的意味:“好舒服啊!”
大多数人泡澡的时候都会发出这样的声音,但听在不同的人耳中,就有不同的效果。
六道骸的耳郭瞬间被这一声给叫红了。
纲吉以为他不在,其实他一直在分心留意纲吉那边的动静,哪怕是在跟白兰对峙的时候,他都很在意纲吉后续会有什么反应。
谁能想得到,纲吉在对骸愧疚心疼之后,就直接去泡温泉了呢!
当然,锻刀人村庄的温泉闻名遐迩,疗养效果特别好,每个前来村庄办事的鬼杀队成员都会慕名去泡一泡。不仅是纲吉,连刀剑们和炭治郎都泡了澡。
大家坦诚相见,谁也不会多想。只有一个人,在遥远的时空外,捂着鼻子一语不发地快步走出了房间。
“诶?骸君,你不想跟我打了吗?”白兰眯起眼睛笑着问,看着骸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像是在逃避什么。
六道骸压根不理他,大步走出那间被临时开辟成联络点的仓库后,翻身跳上了纲吉的房间,然后坐在柔软而不算宽敞的单人床上,闭了闭眼睛。
他觉得再听下去,自己的脸恐怕都会变红,于是只好暂时切断了联系。
“真是的……”骸倒在那张已经很久没人躺过的床上,伸出手,挡在了自己的脸上。
另一边。
还在泡温泉的纲吉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艰难地躲过一劫,他正听着一位连泡澡都不愿意摘下面具的火男说:“钢铁冢那小子啊,就是因为脾气太糟糕了,所以37岁都没结婚。给他介绍的姑娘全告吹了,没有一个能跟他处得来的……”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因为钢铁冢先生脾气不好,所以要我们多包涵吗?”炭治郎贴心地说。
“不是。”对方咳嗽两声,对他们说,“我的意思是,他的眼里只有刀,连姑娘都看不上眼,所以就更不可能对你们有什么好脸色了,就算你们求上门,他说不为你们锻刀,就很难会改变主意,要不你们找其他人看看?”
炭治郎很犹豫,他还是想让钢铁冢来帮他锻刀的,用惯了对方打造的日轮刀,他觉得只有钢铁冢能理解他的心意,打造出跟他配合无间的刀,所以并不想换人。
对方似乎也看出了炭治郎的想法,所以没有勉强他,而是转头对纲吉几人说:“你们呢?村子里还有很多手艺非常好的匠人,你们还可以重新选择的。”
纲吉想了想,对他说:“好,那锻刀的事,能直接麻烦您吗?”
他们跟炭治郎不一样,对锻刀人其实没有什么执着,而且刀剑们都有自己的刀,所需要的只是把克制鬼的猩猩绯矿石加入刀剑中就行了。
至于纲吉,他甚至都用不着日轮刀,毕竟他的武器是手套。
火男面具下,男人的表情似乎有些讶异,他停顿了一下才回答:“真的要交给我做吗?你们不再考虑其他人了?”
“因为我们跟钢仁先生也很熟悉了,能遇到也说明我们有缘分不是吗?”纲吉真诚地看着对方。
这里整个村子的人一辈子都在锻刀,纲吉相信他们的手艺都不差,哪怕是个七八岁的幼童都有锻刀的能力。再加上眼前这位钢仁先生从他们进村的时候就一直在为他们当导游,脾气看起来挺好的,起码应该不会像钢铁冢那样提着菜刀追杀他们……吧?
钢仁没想到纲吉对锻刀人的唯一要求就是“脾气好”,还觉得他挺有眼光的,当下想要过去拍拍他的肩膀,然而却忘记这里是温泉,刚走出一步就脚底打滑,“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