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禁足(1 / 2)
“殿下,在这边。”早早有人在军营外侯着,看见了人便迎了上来,倒没有多寒暄,直接引了人便要往军营而去,路上才开始详细禀告。
“昨日半夜发现的,守卫的将士发现库房那边有动静,但是人没追到,周大人下令开了库房查验,却发现里面的物资不光是少了数目,还有些是以次充好。”
那人伸手抹了把脸,神色难看。
若是那人被他拿下,必定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若不是有昨日那贼人,等到哪日开了仓库,却发现物资被掉包,他如何对得起军中所有兄弟和太子殿下。
自太子殿下入主东宫,户部每年拨给军中的军资都是足数的,且每有不足都是太子殿下亲自去户部要回来的。
如今已经是春日里,库中去年剩的新棉军服什么的基本已经被调换,米粮也还有余,事态还未扩大化。
“守备查了吗?”开口的是迟行,他紧跟着自家殿下下马,便有侯着的将士上前将两匹马都牵了下去。
军中纵马是违背军令的,身为太子,殿下一向以身作则。
“已经压着了,还未用刑。”回话的那人脸色有些苦,他也不是不想审问,但是周将军那脾气,一言不合便要动手,若是不拦着,只怕是要出人命。
“周将军亲自看着呢,都关在一处。”
“古将军带路便是。”迟行脸色也淡了下来,这支队伍是他家殿下一手带出来的,出了这样的事情,很难让人心情愉悦。
“是。”被唤作“古将军”的汉子点了点头,脚下的步子又快了几分。
“太子殿下。”周度见了来人便单膝跪了下去,城郊军营是殿下交给他管着的,如今出了岔子,自然是他失职。
太子殿下没叫起,只是越过周度看着他身后被绑着的一排人。
“谁做的,站出来。”
气氛逐渐压抑,有些胆小的库房守卫已经开始双股颤颤,汗流浃背。
没有人站出来。
有的人面上满是坚定,“殿下,卑职等人没做。”
有的人却已经低下了头,脸色灰白。
“陈吉,邹响,权安,王城,张照,苏七,出列。”男人声音清淡,视线缓缓滑过那几人,明明是没什么波动的眼神,却让人觉得其中蕴含着无数的失望。
“嘭”的一声,是膝盖重重砸下去的响声,已经开始有人忍不住涕泗横流。
“是你们?”站在一旁的古驰神色难掩愤怒,语气满是恨铁不成钢,“你们几个可都是当年跟着太子殿下自战场回来的,为何要做下这等事?”
“陈吉,入伍七年,三年前伤了腿,自弓箭手调至仓库守备。
邹响,入伍五年,一年半前被滚石砸伤了右臂,自周度手下小兵调至库房守备。
权安,入伍十余载,原为军中伙夫。
王城,从军三年,为边城自愿投军。
张照,十八岁,是古驰将你自敌军手中救回来的。
苏七,曾任军中书信吏。”
在那几人回答之前,先开口的,是那个最为清俊端庄之人,他的语气平静无波,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敲击在在场之人的心上。
已经无从辩驳,也无力辩驳。
“殿下,我们都是跟着您自血海里回来的,可是当初一起的兄弟们都在逐步晋升,最起码也还在能发挥自己用处的职位上,只有我们,只有我们被放弃了。”
跪在最前面的那人眼里赤红,脖颈处青筋四起。
他们也曾执刀枪,与敌人热血厮杀,可是他们被自己的将军放弃了。
“陈吉,你们已经不能再上阵杀敌了,你们中还有人父母健在,有人.妻儿健全,如今的位置,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古驰语气满是疲惫,在军中,不管是不是战乱的时候,看管物资,是最清闲,也最安稳的活。
这些人,都是他一手调下去的。
有的人伤了腿,有的人伤了手臂,有的人身负暗伤,当年殿下下过令,不能再上战场的人,若是愿意留下,都需厚待,从来没有任何人放弃过他们。
那些负伤之人的名册,如今还放在殿下的书房。
那册子是他和周度一个一个检查登记过的,去殿下书房议事时,他不只见过一次。
“监守自盗,按军规处置。
安军日常训练,由古驰暂时接管,周度,二十军棍。”“殿下,是卑职监察失职,周度将军他”古驰连忙求情,他有辅助之责,怎么好夺了周将军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