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回 瓮中之鳖(1 / 2)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极度抽风之前居然在这章把上一章内容重发了一遍==
于是及时改正第二日清晨,在大军浩浩荡荡进发之前,我便已选好五百精骑,沿小道奔无名山而去。
无名山乱世堆砌,杂草丛生,山间枝叶更是沾了晨露,触之冰凉透骨,隐隐添了些阴寒之气。
我自是无暇顾及这些,率众一路长驱,行至谷底处方才驻下步子。
无名谷虽不高深,地势却极为崎岖。我举目望了望,只见山道狭窄,迂回蜿蜒,心想此地确是伏击的好去处。若大军贸然至此遇袭,怕是真要折损不少兵马。
想到此处更觉事不宜迟。便立刻吩咐众人速速拾柴生火,堆于谷脚之下。
众人领命纷纷下马行动。我也随他们一道下马,躬身抓起一把茅草,一剑连根斩断。只是这淮南天气却润湿得超乎我的想象,茅草握在手心,却是沾着晨露。我心里一紧,恐有闪失,忙吩咐一兵士将早已准备好的火把举近。茅草前端冒着白烟,发出几点“嘶嘶”声,终是燃起了细小的火苗。我长舒一口气,令众人继续行动。
只是忽然间却感觉到一丝异样,不由得停下手中动作,朝山谷那边望去。
多年行军的近乎本能的敏锐告诉我,山谷那边,有声音。
而且,是人马之声。
正浩浩荡荡而来。
我心里一紧,一把甩掉手中茅草奔上马背,一边高声喊道:“有敌军!众将速速上马!”
众人闻言,亦是急忙各就其位。此刻他们亦是感受到越来越近的马蹄声,人人都望向我,等待我的下一步指令。
莫不是我的计划已被敌人知晓?我手握紧了缰绳,大气也不敢出。
是留?是走?
若留,却不知对方何人,人数多少;若走,这一战谋划岂不就此荒废?
我正待犹豫之时,一员偏将大马上前道:“将军,依末将看,此地不宜久留。”
我望了望他,终于决定道:“速速撤回!”虽心有不甘,也只得另寻时机了。
好在离了谷底,山路虽迂,道也开阔许多,以此掩护,并未听得有人追上。
然而,在快出山口之际,忽见一彪人马掀着尘土,直直冲了过来。
下意识地拔尖准备应战,却发现他们穿着的,是后殷的战服。
所有人手中的动作一滞,我正疑心会否是敌人乔装,那一彪人马已然浩浩荡荡地从我们身边擦身而去。
心下虽疑,却知此时速速离去才是上策,便急忙吩咐继续前进。
然而话音未落,便见一大队人马绝尘而来。其人数一眼望去,少说也有一万人。并且,让我有些紧张起来的是,大军之上,一枚军旗格外注目,其上一个“泯”字,猎猎随风。
这便昭示着这支军队的主人正是叛乱自封为“泯王”的南周二皇子,萧泯。
而萧泯此刻不在战场应战,却独自打着叛乱旗号而来,这实在过于蹊跷。我握紧了缰绳,明显感到掌心微微出汗。
回想起前日得来的战报,忽然意识到,事情已比我想象得要严重许多。
然而事已至此,正面突出,还是调转马头藏身无名谷?不,谷内有埋伏不说,更有不明身份的大军逼近,况我本对谷内形势不甚了解,若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寻思一番,决意还是会会这萧泯。
“我当是谁,原是后殷大名鼎鼎的独孤将军。”待大军稳下阵脚之后,一人缓缓打马而出,带着三分戏谑笑道。
“萧三皇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不过一名默默无闻的小将而已。”我从容笑道,心知此刻唯有先与之周旋,看有无可乘之机离开。
“将军说笑了。当今后殷,气度形貌如独孤将军的,又岂有第二人?”萧泯神情倨傲,说话间有意无意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将军屡克我南周劲旅,切莫低估了自己在南周的声望。”
我自知瞒不过他,便只道淡淡了句“不敢”,连他话里的百般讽刺也一一忽略去了。
“鸿以为萧殿下此刻应是率军于巢湖作战,却不知如何有兴趣来到此处?”我脑海中一面思索着出路,一面看似闲暇地与他周旋。
“独孤将军怕是开玩笑罢?”谁知萧泯竟不屑道,“四海皆知我要杀了萧溱夺了帝位,又岂会帮他对付你们后殷?”
我观他神色并非说谎,听闻此言方知情形不妙,自己已然落入圈套之中。至于下套之人,如今看来,除却这萧泯,便也只可能是一人了。
心里虽有些慌乱,神色却依旧镇定如常,只略略挑眉道:“如此看来,鸿与将军的目的倒是一致。战事正急,鸿还有要事在身,不如先行告退,替将军牵制住萧溱那八万大军?”
“独孤将军与萧溱如何,自是与我无干,”萧泯忽然冷笑道,“只是方才独孤将军突袭我部,伤了不少将士后又仓皇逃走,不知此事,将军该如何解释?”
我心里一惊,知他话中所指便是刚才与我擦肩而过那彪人马,忽然意识到那原是一计栽赃嫁祸。苦笑一声,此处再无其他人马,加之我又无法说出来此处的目的,如今怕是跳进黄河也难洗清了。
见我不语,萧泯反而冷笑道:“看来独孤将军是不打算否认了。”
“只怕鸿如何否认将军也是不肯信的了。”我目光忽然凌厉,纵剑打马直奔萧泯。
身后众将也早已在我暗示下纷纷行动,一时间刀剑出鞘之声此起彼伏。
萧泯显然未曾预料到我会突然发动攻势,急急向后退了几步,藏在军队之后。然我目的却并非取他性命,作势比划几下,在军队中杀出个缺口,便挥剑长驱,直呼众将速速离开。
萧泯闻言,急令众人截住我,于是南周之兵有纷纷聚拢于我处。偷空瞥一眼帐下众将,见我遭围困纷纷赶来救援,无奈却被众兵阻住纠缠,亦是脱不开身。我左挥右斩,对付此等虾兵蟹将虽有余力,但心知长久一来必将落于下乘。
一眼望见一将身后背着一枚精弓,无奈近身之战无法施展,便大喝一声,冲到他处,一把夺去他背上之弓。
“箭!”一面应付左右随来的周兵,一面对他叫道。
他急忙抓起一把箭,朝我这边抛来。
我身子一跃,抓住三支,又稳稳落回马上。趁周围周兵一时散开之际,拉弓如满月,几乎未经停顿便指向萧泯。
心知敌我悬殊至此,若不先擒王,怕是难有胜算了。
三箭齐发,破空而去,然我放下弓却惊得一声冷汗。
凡习箭之人,箭一脱手,必然有所自知。然而此三箭离弦那一刻,我自觉马身突然微微摆动,匆忙调整已然措手不及。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第二发已再无可能了。
我只得暗自祈祷得手,然而,两箭擦着萧泯的右耳急急略去,一箭被他匆忙挥开。正失望之际,忽见萧泯身子猛地向后一倒,竟直直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