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老师的动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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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个礼拜没有下过雨,今夜横滨的夜晚有些闷热。
只点了盏暖橘色床头灯的屋子显得有些暧/昧,柔和的光就像一层薄纱,轻轻罩在了昏睡中的人儿身上,柔化了曲线和轮廓。
若菜缓缓睁开眼,入目一片朦胧,然而不等视野恢复,下一刻她便侧过身趴在床沿,捂着喉咙剧烈咳嗽起来,嗓子眼疼得厉害,就好像被火烧了一般。
她摸了摸脖子,不只是嗓子痛,脖子也很痛,像被掐过似的。
咳了一会终于是消停了些,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水雾,她抹了抹眼角的泪,脑子一团糟。浑身没力气,有种溺过水的错觉。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环顾四周,视线聚焦,她才意识到自己在房间里。
她怎么睡着了?刚刚不是……
想到刚才发生的,她下意识拉下被子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往日常穿的那件睡裙,而那件红色的礼服裙早已不知所踪。
难道是梦吗?若菜面色苍白得厉害,整个人遏制不住地颤抖着。老实说她很没有实感,分不清刚刚那些到底是梦境里的还是现实发生过的。
具体发生什么她其实记得并不太清楚了,只记得身上的礼服莫名其妙变成了一块碎布,平时又温柔又体贴的男人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对她百般羞/辱和残/暴,除此之外那个人就好像会超能力,明明上一秒还在厨房下一刻就突然到了客厅,然后就是房间,再之后……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痛得眯起了一只眼。一颗心七上八下,慌得厉害,回想五条悟掐自己脖子的那个冷酷无情的样子她仍然心有余悸,她不记得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开始他还在吻她,吻到她忘情的时候突然反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而且还是下了死手的,那一瞬间若菜听到的是他的冷笑。
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所以那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回过神来时,她已然满脸泪水。说不清是恐惧还是难过,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呼吸很是困难,喉咙里那把火一直没消停过,哭着哭着她又开始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似乎都要把内脏咳出来,她紧紧抓着被子,止不住地颤抖着。
五条悟听到声响推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蜷缩成一团咳得厉害的若菜,快步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后抬起大手想要拍拍她瘦弱的脊背替她顺气,然而却被躲了去,大手就这么僵在空中好一会,看着扑了空的手好一会,五条悟这才悻悻然收回了手。
此刻的若菜并没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闪避,整个人瑟缩着,本能想要离他远点。
五条悟没有逼迫她,而是转身出了房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杯水。
“喝点水吧。”和她保持了点距离,他把水递了过去。
若菜眯着一只眼一边咳嗽一边偷偷望着他,眼里一片水汪汪,看上去可怜极了。迟疑了一会,她终是颤抖着手去接了过来,喝了几口水后咳得也没那么厉害了。
当然,五条悟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比平时要虚弱一些,然而背对着他的若菜并看不到。
“这是做噩梦了?”看她捧着水杯喝得差不多后,五条悟轻声问道。
也没回答是或否,若菜不敢抬头,因为只要一接触到那个人的视线便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刚刚的那一切。即便她分不清虚实,但毫无疑问那已经给她造成一定程度的影响了。
看她怕成那样,五条悟静默地看着她好一会,想起准备好的说辞,又道:“你刚刚晕倒了。”
听到这,若菜一怔,这才再度抬起头来,随即被他的眼神捕捉到的一瞬她心里咯噔了下,但他还是压下那股子异样,极力表现得自然一些。
“刚、刚刚,发生了咳咳……什咳咳……么?”她说不上完整的话,张口便咳嗽得厉害,本来毫无血色的脸颊也开始发红。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随后站直了腰杆,双手交抱于胸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已经听说了你参加拍摄的事情了,不过现在人也走了,本来还想听你亲口解释的,谁知道进门后就晕倒了。”
他说得头头是道,可若菜却越听越疑惑,进门就晕倒了吗?所以之前那些都是她的一场梦?
再看他,虽然戴着墨镜但她还是能感觉到他有几分不悦,方才的语气里也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若菜不懂了。如果这一切都是梦的话那她的脖子为什么会这么痛?其他的她可能会记错,但他掐他脖子这个她绝对不会记错的。
看她下意识摸自己脖子的小动作,知道她不好糊弄,五条悟顿了顿,才道:“你是做什么梦了?睡觉的时候还自己掐自己,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不知道你还要做什么了。”
又是责怪的口吻。
若菜傻了眼。是她自己掐自己?这太荒谬了吧?话虽如此她却已经开始动摇,毕竟昏迷了一段时间,难保她分不清现实,真有可能是她在混乱中自己掐自己,这也不是没可能。
若菜低着脑袋,就像只被抛弃的小狗,沮丧极了。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太杂了,本来满怀期待地想要给他看看改造后的自己,谁知道剧组临场变卦,以后更是威逼利诱,回到家后她却稀里糊涂的什么也记不清楚了……
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若菜抱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又往下掉。如果说那些真的都是梦,她也还是很难释怀,她唯一信任的人对她做了那样粗暴的事,还要杀他,而她卑劣地把梦境和现实联系在了一起。
如果真的是梦的话,她不就是质疑了唯一无条件接纳她的人了么?这让她又难过又难堪。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的好累。几乎崩溃的若菜颤抖着,咬着唇无声流着泪。
看着那蓝色毛茸茸的脑袋,五条悟站了一会,面上没有明显的感情流露,墨镜下染了白雾的剔透蓝眸忽然浮现些许红色,一会又消失不见,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听着那细微的动静,高大的身影动了动,过了好一会才重新伸出手来,在空中又停留了一刻,最后才轻轻搭在了那小小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无关情爱,不是敷衍,这也是他第一次毫无保留、发自肺腑想要安慰她。没有拥抱,没有言语,单纯地想怜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