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塞翁失马(1 / 2)
工作人员休息室早就清空,小孩玩了一天睡着了,被放在最里面的小床上,与大人的纷争隔绝开。
钟隐轻轻带上门走出来,看见霍西悬正在关监控,然后环视周围,检查着有没有别的东西。
“如果你觉得这里不好,现在去酒店开间房。”霍西悬道。
钟隐有些疲惫,无论是由于陪孩子玩了两天,还是因为需要面对霍西悬:“不用,这里就行。”
他已经没有力气去纠结霍西悬为什么会在游乐园守株待兔——虽然打扮成兔子的是他自己——反正不管怎样,为的目的相同。原因总是没有结果来得重要。
“上一次,我们已经说好不再见了。”医院的花园里。
“还有上上一次。”他家小区的后山。
“和再前一次。”离婚那天。
“每一次的承诺你都打破,我不知道我们还有什么交谈的必要。”
“打破承诺的,也不止我。”霍西悬微微蹙眉,这一次回答得很冷静,“上一次,上上一次,和再前一次,我都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你每次说得模棱两可,只给一半的事实,还是不重要的那一半。”
他说得没错,钟隐并不曾撒谎,只是每一次都有所隐瞒。昔日的爱人就在面前,每一处与这个人相关的回忆都倾盆而下,钟隐不想毁掉那些记忆,它们对自己很重要:“都尘埃落定的事,纠结过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知道。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换做是你,把这个人当做生命重心、全心全意去爱着,突然被抛下,随后的四年杳无音讯得不到半句解释——你不想知道吗?”霍西悬盯着他的眼睛,不让他有半分逃避,“你真的就一点儿都不好奇吗?到底是做错了什么,还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有第三个人插足,又或是发生了无法解决的重大事件——总之,人总是需要一个答案,不是吗?”
钟隐看着他,忽然有些难过。究竟是什么将他们从当年心意相通的两个人,推向如今咄咄逼人的境地。他垂下眼睛:“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告诉我,Adlin是谁?”
钟隐浑身一颤。他最不愿被霍西悬挖掘的脆弱,还是摊开在阳光下。
霍西悬逼近他:“——那年我走后,你为什么要去看心理医生?”
游乐园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这里应该有丰沛的感情和绮丽的幻象,应该有纯真、梦境、他不想在这里面对破损的过去和自我。
他一直没有告诉霍西悬关于Adlin的事,就是不希望对方知道自己在分开以后遭遇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重度消极状态——毕竟分开时,他给的理由是通俗的性格不合、感情消磨,从来没有提过霍世骁的存在。
他当然不能让霍西悬知道,他们婚姻走到尽头是因为父亲的插手。
“离开……也需要整理心情和适应。”钟隐嘴硬道,“即便是个正确而成熟的决定。”
霍西悬带着满满的不相信等着他接下来的说辞。
“Adlin是我的心理医生,没错,不管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她的确是。我只是希望她能够帮助我,不让……的事,影响了我接下来的求职。那时候拿到了一个很重要的offer。”钟隐边回忆边编故事,“思绪有点儿乱,我希望我能调整到最佳状态,所以托朋友联系了她。”他总结道,“就是这样罢了。”
霍西悬捕捉到另一个关键词:“哪个朋友?”
他们在Q国共同度过三年,钟隐其实社交圈非常简单,能够被称为朋友的,霍西悬都认识,也在离婚之后打听过,但没有一个人还能继续联系到钟隐。
“后来认识的。”钟隐这么说,意有所指,模棱两可。
霍西悬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罢休,刚想继续追问,手机铃十万火急响起来。两个人同时做出摸索手机的动作,一愣,原来彼此的铃声一直没变,还保留着在一起时共同更换的那首曲目。
响的是钟隐的手机,是向青山打来的。
“哎钟隐,你人在哪儿呢现在,出大事了!!赶紧回来,你们家进小偷了!!”
霍西悬看见钟隐脸色刷地变了:“怎么了?”
“家里出事了。”钟隐眉头紧锁,进门喊醒盐盐。
电话里向青山也并没有说太清楚,还是赶回去看看比较好。而这一次并没有向霍西悬隐瞒。
“我送你们。”
也没有再拒绝。
向青山在门口焦急地转圈,给钟隐、物业和警局都打了电话,也不知道谁能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