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1 / 2)
午后天晴,一轮骄阳挂在天边,橘红色的光线自天上倾泻下来,落在皇宫之上,仿佛是披上了一层霞光。
宋执锐身着明黄色常服,坐在雕着龙纹的步辇之上,倚靠着凭几,闭目养神之际,便听得身边的宫女轻声说道:“陛下,到了。”
他沉沉地嗯了一声,这才下了步辇,走在众人前面进入了立政殿。
长孙晚听闻皇帝前来,眼微晃,却也没多大欣喜之情,直到她眼看着宋执锐独自走进殿中,这才从案边起身,施了一礼后,神色疏淡地问:“不知陛下此时来是为何事?”
宋执锐见到她这样的态度,面色沉得宛如一潭幽深的死水,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道:“朕为天子,自然是想去何地便去何地。”
闻言,长孙晚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却也无所谓,顶多便是惹他生个气,随后对身后的婢女说:“采湘,备茶。”
话刚毕,宋执锐眉头一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不禁让她微微诧异:“不用茶。有酒吗?”
“有。不过,妾这里只有桃花酿,可能达不到陛下想要的味道。”长孙晚想了想说道。
桃花酿并非男人们喝的烈酒,虽然有一股花香,但实在不能让人尽兴,尤其是对于像宋执锐这种偏爱烈酒的人来说。
原本长孙晚以为她说完这话,宋执锐只会有两种反应,一种是要,一种是不要。
她还猜测估计是不要的。
不曾想到他却圆睁双目,眸色幽深地看着她。而他的脸因为年纪渐长,加之操劳朝堂之事,早已没有年轻时那般英挺,甚至有些枯瘦。
长孙晚不由地觉得有些发怵,只得自己问出口:“陛下若是要,我便让采湘去取了。”
宋执锐舌尖触了触齿根,平息了心中泛出的不适,敛了面上表情,将在殿口守着的赵德唤了进来:“赵德,你去酒窑里取罐酒出来。”
宫内是有专门储藏酒酿之地的。
“陛下。”长孙晚看着赵德快步退出了殿外,忽而唤道。
宋执锐像是知道她要说些什么:“无妨。朕自己独饮。”
长孙晚闻言,默默不语。
她着实喝不得烈酒。
少顷过后,赵德便捧着一个花鸟纹鎏金三足银樽自外走进,看到二人之间颇为微妙的氛围,甚有眼力地道:“陛下,老奴将这上好的佳酿取来了。据说此酒下肚,可以无忧。想必啊,陛下和娘娘若是……”
赵德话未说完,便已被宋执锐打断,只得应声退下。
倒是长孙晚忽而笑了,瞧了眼宋执锐:“陛下,既如此,您便饮吧!”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面前喝独酒,到底是不快活的,长孙晚估摸着他至多饮两三杯。
结果,她没想到的是,宋执锐自己喝独酒也能这么自在,不消多时,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了不知多少。
许是这酒太烈,此时宋执锐已双颊泛红,眼神亦有些迷离,看起来像是醉了。
长孙晚攥了攥手,面容上仍像是在挣扎着什么,最后只得微叹一声:“陛下,您不能再饮了。再饮下去,您的身体受不了。”
宋执锐仿佛没有听到她说的这些话,突然抓起了她的手,低低地道:“晚晚……朕记得你以前是滴酒不沾的。”语气竟有些可怜,像极了迷失的孩子。
长孙晚不知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他,不过反正等他酒醒过后,估计什么也不会记得了。
她脸上辨不出神情,垂眸看着自己染着朱色的指尖,轻声道:“陛下。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就像陛下您一样,不是也变了许多吗?”
不知道长孙晚说的哪个字眼戳到了宋执锐,他朦朦胧胧中突然大声喊了几声:“朕没变!朕没变……”
只是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晚晚。”宋执锐呢喃了声,睁着眸子看向长孙晚,像是在透过她看别的东西,“朕好像好久没见过你舞了。”
长孙晚蹙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妾——”
舞?先不说她如今的年纪。自打阿承生下来之后,她便没舞过了。这宋执锐,醉了竟想一出是一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