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酒店(2 / 2)
姜妍将孙洪带到走廊外面,柔声问道:“怎么回事?”
孙洪低着头,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
“无功不受禄,这?是?你自己说的。”姜妍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要拿别人的东西钱包,我相信你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
孙洪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尖:“拿就是?拿了?,没理由。”
“你想让你爷爷奶奶知道这?件事么?”
孙洪突然抬头,连声道:“不!你别告诉他们!求你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偷东西?”姜妍说道:“我想办法把你弄出去,不告诉爷爷奶奶。”
孙洪抬起红扑扑的脸蛋望向她:“理由重要么?”
“重要。”姜妍定定地说:“它决定你在我心里是?什么样的孩子。”
孙洪终于有些受不住,眼圈红了?起来,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就是?不肯掉下来。
“我奶奶住院了?,医生?说是?突,突发脑溢血,要动手术,我们家没有钱。”
“这?是?大事,为什么不找老师帮忙,或者来找我。”
孙洪紧咬着下唇:“我想靠自己。”
“你靠自己的方式,就是?去偷去抢?”姜妍又急又气,有时候孩子的思路真的很?不可思议,他们总是?绕过最简便的途径,瞒着关?心他们的人,自以为能靠自己想出解决办法,结果做出来的事情...往往一言难尽。
“你是?不是?特别看不起我。”孙洪似乎还挺在意自己在姜妍心目中的看法,他颓丧地说道:“我知道,我做了?丢人的事,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我打算等奶奶好起来,就退学?去城里打工,离开这?个地方。”
姜妍没有再去指责他,回头打了?个电话。
约莫半个小时以后?,派出所门口,一身黑衣的陆凛走了?进来,带着早春凛冽的寒意。刚进来便抓住了?办公室里好几个女同志的目光,紧紧吸附在他身上,一时间竟也抽不回去了?。
他在办公室里跟这?边的同志交涉了?几分钟,出来的时候,之前那位不肯放人的警官亲自办了?手续,临走的时候训斥了?孙洪几句,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姜妍跟着孙洪去医院看了?奶奶,奶奶年事已高,脑溢血是?突然发作,赶紧送到医院进行了?手术,现在还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爷爷坐在病房的凳子边,一下子见来了?这?么多人,他手足无措地站起身来要给众人让座。
姜妍他们也没有打算要进病房叨扰老人休息,索性只是?在窗户外面望了?一眼,与医生?在走廊间聊了?几句。
姜妍之前答应了?孙洪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爷爷,她说到做到,没有开口。简单询问了?一下医生?现在大致的情况而后?续治疗费用,医生?说目前来看,最好的情况是?能够醒过来,但是?恐怕接下来的治疗和药品费用不会?低;而最坏的情况,因为有孩子在,他没有说。
姜妍身上没有带多少钱,两千块,解不了?燃眉之急,她回头望向陆凛,他毫不犹豫摸出黑色钱夹,数了?数,所有的红票子都拿了?出来,递给姜妍,凑在一起,能有小五千,全部给了?孙爷爷。
孙爷爷坚决不收,姜妍将钱交到孙爷爷手里按住:“就当是?借,先给奶奶缴了?医药费,后?面再说。”
救命的钱,沉甸甸。
老伴命悬一线,无法拒绝。
离开的时候,孙洪送姜妍离开医院,郑重地对她说:“姜妍,我会?报答你的!当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
姜妍点了?点头:“当牛做马什么的就算了?,只不过称呼得改改。”
孙洪不解地问:“改称呼?”
“直呼其名你很?可以嘛,叫声姐来听?听?。”
孙洪脸突然红了?,他指着陆凛:“他是?你男人?”
“你个小屁孩。”姜妍走过去拍拍他的脑袋:“你管这?么多?”
孙洪见他们离开,他纠结了?很?久,终于冲姜妍背影大喊了?一声:“他要不是?你男人,等我长大了?,给你当男人。”
喊完他的脸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还不等姜妍反应,一个人抱着头跑远了?去。
陆凛:“......”
***
回去的路上,姜妍爽朗的大笑声山对面都能听?见,而陆凛脸色越发低沉。
她勾着嘴角说:“看来小姐姐魅力不减当年。”
“你这?叫老来俏,风韵犹存。”
姜妍捏住他的嘴:“哪里老,人家还要给我当男人。”
陆凛握着她的手腕:“人家父母不在身边,恋母情结知道不?谁让你动不动就爱心泛滥。”
“哼。”
姜妍虽口头并不在意,但还是?拿出小镜子照自己的脸,她本就生?得精致又漂亮,特别在意自己的容颜。而陆凛在这?个年龄,正是?事业又成风华正茂,帅人一脸血的时候。她怎么能老,她必须要美美的。
“陆陆哥,我真的老了?么?”
“不算老,但也不是?年轻小姑娘了?。”陆凛非常客观地回答她,并且想了?一个自认为比较妥帖的比喻:“年轻姑娘是?半生?的青葡萄,你是?熟透的车厘子。”
姜妍情不自禁抓起陆凛的衣袖:“陆陆哥喜欢吃半生?的青葡萄,还是?熟透的车厘子?”
陆凛挑眉,就知道她会?这?么问。
“以前喜欢吃青葡萄,现在年龄大了?吃不了?酸,更加中意车厘子的甜。”陆凛微笑着,加快了?步伐。
“啊!你还吃过青葡萄。”姜妍追上他:“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老实交代!”
陆凛做出思考的样子:“大概是?在22岁的时候,地点么,传媒大学?后?门跳蚤街的情侣酒店,房间很?小,床上还铺着玫瑰花瓣,某人羞得像个智障......”
姜妍脸红了?,没想到他会?连这?些细节都记得,她小声说:“我智障还是?你智障,连皮带扣都不会?解了?。”
“那皮带也是?要跟某人作对,居然卡住了?。”想起当时的情形,她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急得某人都拿剪刀了?。”
“那时候年轻,忍不住。”陆凛面不改色地解释。
“现在能忍住了??”
想起第一晚同床共枕的煎熬,陆凛凑近她的耳畔,轻声说:“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