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2 / 2）

端稽自然是知道看这种书不对，不然也不会拿本大学在外头挡着了。但他在宫中，就好知道些宫外有趣的事情。往常宫人带回来的大多是奇闻趣事，可今日因为《春玉楼》的风头太大了，他在母后那边听了就好奇的紧。愣是叫身边的人一定给带了本进来。哪知道才看呢，就被温凌给撞上了。

对于男欢女爱的事情他自幼在宫中，该知道的也知道些。分明才看了一半多些，他就知道书中的内容表达的是什么了。如今被温凌这么盯着，脸红的不像话。相比之下他发现和被温凌发现相比，他居然更愿意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父皇或者母后！

见太子要哭不哭地将手挪开，温凌也不多说话，只是顺手拿起“大学”翻了翻，只看了两眼，就放下了。原本想说些什么，可看到端稽已经通红的小脸还有一直低着的头半响叹了口气没说话。

大概是温凌不说话的样子更叫端稽觉得心慌，他犹犹豫豫地开口：“温侍讲可是觉得本宫不该看这些书？”

“是。”温凌想了想，说：“如今京城盛行春玉楼之风，小娟儿的文思奇特描写细腻，倒不是全然不可取。但殿下到底年幼，书中儿女情长过多，离经叛道的想法也过多。若是大人，见的事情多了，对是非对错自由自己已经固定的判断，可殿下年幼，这种书看多了，对殿下害大于利。再者大人与孩童相比，并非大人不需要读书学习了，只是师长教读书更教做人之道，比之孩童，年岁大了的人更能自控。论语有言，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过早接触这些错误的观点，会叫给人这才是正确的错觉。”

从客观上来说，春玉楼的故事确实是新颖，能盛行文笔也自然不错。现代也有不少人沉迷看小说，语文成绩特别好的，说这种书半分可取之处都无却是昧良心。只不过是相对而言的利弊罢了。

“温侍讲也看过春玉楼？”端稽原以为温凌会和太傅一样将他看的这些书批的一文不值，然后告诉父皇母后。可没想到温凌居然还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和他讨论这书。想到书中的那个小姐，没由来的太子觉得气闷：“温侍讲也喜欢书中那样的女子？”

这是要和他讨论剧情？温凌瞪大了眼睛，表现出一点不可思议。

勉强扯了扯嘴角，这才说：“臣并未看过，只是这书太盛，有所耳闻。”

分明才到东宫，温凌的表情就不太好看。铁着脸皱着眉扫过正垂首伺候的宫人，觉得气短。太子常年在宫中，这书是怎么来的，想也知道。

“虽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焉。但到底殿下年幼，臣希望等殿下在长大些臣还能有机会与殿下探讨此事。”暗暗咬了咬牙，这些奴才带坏主子理当严惩：“有言亲贤臣，远小人。臣斗胆认为将此书在殿下不适当的年岁交于殿下之人居心不良，应该严惩。”

微笑。

“这……”这书是他自己找福全买的，也怪不得他。而且福全给他的书一般都是有趣的地质，这次这个还是他暗自用不用膳威胁才逼得人给他带的。若是因为这个就严惩了他，那以后的书可怎么办？抓了抓手指，太子殿下小声中透了自己都没发现的商量：“本宫以后都不看这类的书了，可否不追究了？”

看着在一旁几乎快忍不住跪下自己认错的那个小太监，温凌哼了一声，到底没在第一天就给太子殿下下不来台。心中想着教孩子太急容易反效果，将自己的不情愿放到了明面儿上，这才说：“到底是殿下的人，臣也只是提个意见。具体如何自然是太子殿下做主。”

“本宫不是这个意思……”

“臣知晓，亦是能体谅的。”本来就是故意给个棒子拿颗枣，只有这样太子心中有心虚，才能听话。

然后太子殿下乖乖将那本春玉楼上交给了温凌，温凌随意的把书垫在了手下坐在太子的边上开始询问太子最近的课业。

一路围观了温凌如何发现太子看“禁-书”分明还说了那书好话，也没如太傅或是皇上一样对太子生气责罚，可偏偏是最快一个叫太子殿下心甘情愿没有半点小情绪就去读书了的。

而小太子之所以这么听话的原因，正是因为温凌的理解。许多事情他也知道不应当做，但对于他这个年纪而言，已经很难得了。为人总该有些喜好，好奇更是天性。与福全的关系好，也是因为能对他提出一些比较失身份的要求。

端稽刚出生就被定为太子，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压力自然是大的。许多话也如同平常人家的孩子，不好全与爹娘说，太傅死板，伴读管不住嘴，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个温凌温和讲理，打从恩荣宴就觉得温凌亲切想亲近。不是说他不听人劝，只是没有人喜欢被逼着用强硬的口气叫你一定什么是对或者是错的。温凌刚好，会去劝导更善于倾听，正好适合端稽这样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