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1 / 2)
当夜,越北歌高烧不退,昏迷不醒。看着在床上辗转不停的女儿,赵氏气恼地砸了几个杯盏,正院如同打仗一般一直折腾到了现在。
全京城稍有些名望的大夫被源源不断地请到相府,再被客客气气地送出相府。可越北歌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越西辞把自己拘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心口憋着一口气,说不上来的烦闷!
可就连她自己也说不出自己到底烦闷在哪儿。
越北歌不是她推进水里的,越南诗也不是被她算计去逛园子的,今日这场风波明明与她毫无干系,为什么她现在还这么焦虑的睡不着觉。
今天才被太子殿下赐下的丫鬟岫玉匆匆而来,为越西辞带来有最新的消息。
“……杏林馆的赵大夫刚刚被夫人身边丫头送出了府。夫人又叫人拿了牌子去请陈氏医馆的陈老大夫了。”
越西辞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不免多看了一眼岫玉。
这丫头如今身上还穿着东宫婢女的翠色宫装,看起来十二三的样子。却并没有因为自己突然从东宫的人成了越西辞的婢女而感到不悦,做事更是十分妥帖。
就比如她今日回房的时候,花厅的小几上已经备好了一壶温茶并一碟切好的时令水果。原本赵氏安排的婢女们也不见前日的懒散,更不会有事没事便往房间里巴望,各人井然有序地做着自己的活计。
越西辞一开始只以为是东宫规矩森严,就连太子随意指下的宫娥都十分厉害。可当她看到揽月小心翼翼地跟越西辞陪着笑,再也不敢踏进房门半步的样子,便意识到自己想岔了。
或许东宫规矩森严,可是能跟在太子身边的宫女又能是什么善茬呢?
越西辞看着岫玉叹了口气。
她这算不算得上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
“姑娘可要用茶?”
岫玉凝眉敛目,一双盈盈素手端来一盏清茶,姿态十分恭敬。
越西辞看了一眼茶汤,伸手接过。她还记得沈凭舟说晚上要来找她,不敢更衣就寝。再加上如今正院闹得风风火火的样子,她就是想睡也睡不着。
想起沈凭舟,越西辞一双秀气的柳眉再次拧紧,她真是一点都不明白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他总说是因为想要吃她做的点心,可是他在这之前明明没有吃到不是吗?
一锅糖浆而已,以他沈世子的身份,难道就找不到其他的人帮他熬制吗?
越西辞不信别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人示好,可她又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有哪里值得沈凭舟惦记。
“小丫头,你小小年纪总是皱着眉头,小心变成老婆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沈凭舟依旧是那个不走寻常路的沈凭舟。他像一阵风似的从开着的窗户里窜了进来。岫玉见怪不怪的样子,一脸平静地从越西辞的手中接过茶杯,放回小几上。而后贴心地将房门关好退了出去,将屋内留给她的两位主人。
“小丫头,不如说说看你在愁什么?说不定本世子能替你解决呢?”
沈凭舟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下,直接用手指捏起一块蜜瓜丢进嘴巴里。
越西辞嫌弃地看着他,掏出丝帕给他丢了过去。
“你能不能讲讲卫生……”
沈凭舟舔了舔手指上的果汁,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算什么……”
他话说到一半便止住,眼中暗了暗,有些神伤,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可紧接着,沈凭舟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神色转变之快叫越西辞险些认为方才那一瞬只是她的错觉。
越西辞微微怔忡,这才想到沈凭舟出身安西王府,是因为在战场上受了伤才到京城修养,他所藏下的后半句只怕不是她想知道的。她不说话了,曾经只是书里的“字符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成了有血有肉有故事的真人。她蓦然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