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第18章(1 / 2)
魏涟前脚才关上门离开,魏十镜就立刻扒开所有的窗户,他仔细看了一下附近的地形,此处应该是民宅,不是酒店,他本想趁着魏涟出去,晚些时候从正门出去的,可一低头就看到一楼大门口守着两个人,虽然是做生意人的打扮,可魏十镜没见过哪个生意人这么不专业的,连吆喝都不吆喝一句。
看来是不能走正门了,魏十镜关上窗,想了一圈,这屋子是第三层,楼层虽然不高,但徒手下去有些难,不过冲南的窗户下面是二楼一个露天阳台。
魏十镜琢磨了一阵,先反锁了房门,站在屋子中间四下看了一眼,这床单是真丝的,太滑,用这个来绑床腿,总感觉一下就会滑开,窗帘倒是不错。
魏十镜踩上沙发,一把扯下窗帘,绕着床腿缠了好几个圈,打了个死结,另一头往南边窗户一抛,他深吸一口气,拽着窗帘就往下滑。
做起来总比想的难,他本以为这一层楼也就三米高,窗帘可助他往下滑一大截,实在不行,直接往下跳也死不了人,可一旦真攀上了窗帘,再往下看,就觉得底下是万丈深渊似的,风一吹,窗帘没动,他的心却跟着摇曳飘零。
想着自己之前也不是胆子多大的人,身体素质更是多走两步都觉得累的人,他屏息,努力去想,如果是小瑾她会怎么做?
首先,小瑾肯定不会这般没骨气,其次,她应该不会借用窗帘,按照她的水平,直接开了窗户就跳下去了,而且不是跳到二楼,是直接跳到楼底吧。
小瑾小瑾,他满脑子都是小瑾。
魏十镜深吸一口气,手放松了一些,脚盘着窗帘往下滑,总算是落了地。
他拽着窗帘,反手把窗帘抛回了三楼窗口,虽然力气不够,还留了一截窗帘挂在外头,可至少不会让这二楼的人一眼就看出三楼有人借着窗帘滑了下来。
再往下,就难了。
魏十镜抱着二楼的栏杆翻到外面,低头一看,地下是一堆破纸箱子,沿着纸箱子又堆了一排玻璃瓶,应该是有人在后巷堆了些杂物准备卖的,他估量了一下距离和角度,若是跌到纸箱子上还好,砸在玻璃瓶上,可就……
他不敢多想,他记得敖瑾和他说过,他这一身玄武骨后背最是厉害,刀砍不动,枪打不穿,后背着地是吧。
魏十镜深吸一口气,手反推了一下栏杆,借力往后一仰。
一声闷响,他从纸箱堆里摸爬出来,没受伤,就是虎口被割了一道口子出来。
从镇上到岭西要大半日的功夫,到岭东应该会快一些。
魏十镜看过那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魏涟也没给他留下任何钱财,只有那床头柜上的衣服里头压着他原本就戴着的一只手表,他本想用这只手表换人家的一匹矮种马,这可是德国产的格拉苏蒂,魏十镜这只又是限量销售的,放到上海,说用这腕表换一匹非名种的矮种马,只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说他魏老板就喜欢做赔本的生意。
可这小镇上不认这个,马倌说的又是白族话,一直在问魏十镜“贝安拉贝安拉”,魏十镜着急了,他拽过马缰绳,用极大的声音问:“我要马,你要什么?”
马倌愣住了,像是明白了,只指了指魏十镜身上的白衬衫,又指了指他的裤子。
“我的衣服?”魏十镜见着马倌点点头,一股脑脱下白衬衫,裸着膀子,把衬衫递给马倌,又把马牵过来一截,“马给我?”
马倌摇头,又继续指他的裤子。
魏十镜为难了。
马倌突然转身,从马背上取下一块破毛毡,往魏十镜身上一扔,这毛毡还挺大,用了很久,被用得很薄很软,马倌又指了指他的裤子。
魏十镜明白了,这是让他脱了裤子之后用毛毡遮着,也是没想到啊,他魏十镜想来穿最好的吃最好的,居然有一日落得连裤子都没有的地步。
魏十镜只把手上的腕表往马倌手里一塞,指了指自己的裤子,又指了指马倌的裤子。
好歹给他留个带腰带的玩意吧,这块破毛毡跑半路就得掉下来。
马倌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
魏十镜一路驾马飞奔,赶到岭东渔村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下日头,日头高照,大约是中午。
他把马拴在了坡下,按照记忆里的路开始往坡上爬,他记得红窟门前有一棵很大的榕树,左侧是一块两人高的巨石,当时敖瑾就是靠着那块大石头和百晓堂家的扈老板说话来着,他记得很清楚,不会错。
林子里太阳透不进来,又阴又潮,魏十镜之前没怎么吃,后来又躺了三天,也没怎么吃,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吃力。
他抬眼,总算是看到那巨石和榕树,抬起脚飞奔过去,伫步一看,原本一人高的洞口却覆着层层藤蔓,这交错的枝丫每一根都似手指般粗,绝不是三日的功夫可以长成的。
藤蔓横七竖八,他推搡不开,也扒拉不开,只能就地捡起石头一点一点地砸开,砸了许久,才勉强开了一个孔,他想顺着往里头爬,却发现才探过半个身子,就听到里头奔腾汹涌的流水声。
这里头怎么会有水呢?这里头是可以住人的,可是住很多人的,是没有水的。魏十镜退了出来,继续用尖锐的石头割破藤蔓,一边砸,一边连腿带脚地把藤蔓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