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4章（1 / 2）
“我自知啊，我怎地不自知？”江望北只觉得刘天珠这番说辞十分可笑,她像是手握天大的秘密,可说出来，却寡淡得不值一提。
刘天珠嘴角一动,转念又说：“胡春蔓复生对你有什么好处？她本就是不同意你和小少主婚事的那一个,想要和江家结亲的是鳌婆，她现在被魏家人用铁笼关在天池呢,你应该去救她,救了她，让她把小少主喊回来，把婚事办了，至于你娶了小少主后，要拿她哪根骨头,不都是你们江家说了算的吗？”
江望北面色不改：“我猜,你该是奸字一尾,生得一张好嘴皮,说得一套好言辞,你这挑拨离间的手段，很是高明。”
“不然呢？”刘天珠笑，“难道等鳌婆也发现,她之前认得的那位和善仁厚的江家家主，早就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她还会把小少主双手奉上吗？胡春蔓和鳌婆，可是都心疼那丫头心疼得紧的,鳌婆虽是将死之年，可为了替小少主出气，让她豁出毕生精元，摁死你们这些蝼蚁，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江望北自眉梢嘴角都散着一股阴鸷的气息，他侧头，只吩咐：“祁山，江林，杀了她，取了她脊椎骨。”
江望北说完，自台阶上一步步地往下走，身后的刘天珠却兴奋得一直在大喊大叫：“姓江的，你中计了！你只管杀了我！你永远不会知道剩下三条尾巴在哪儿！你永远斗不过她们！也永远斗不过她！”
江望北回头，他狞笑着：“我不在乎。”
这话说完，江林直接将刘天珠胳膊一拽，将她反扭着押在地上，祁山持刀，刀尖正是对准了刘天珠的背脊。
外头，海迟却突然跑了过来，见了江望北只禀手道：“先生，外头发现了魏十镜。”
“魏十镜？”江望北扭了扭脖子，“那敖瑾呢？”
“没看到，”海迟犹豫片刻，又说，“不过，这两人向来是形影不离的，魏十镜既然都来了，敖姑娘多半是在在的，海六姑娘说要查人，就等着您一句话呢。”
江望北冷哼了一声：“她是要查人，还是要杀人呐？”
海迟低头，没说话，许久才支支吾吾地说：“海六姑娘其实……，她其实……。”
“把人带到外头去杀。”江望北指了指被钳制得死死的刘天珠，又侧头，他身后站着一人，这人只穿着一身黑袍子躲在阴影里，甚不明显，也不说话，不出声，像是尊泥塑。
江望北只对着这人说：“江雀，你与敖瑾身形最是相似，胡春蔓要比敖瑾高挑些，这刘天珠，自然也个子高些，你待会扮上她，就坐着，切记别起身，这位小少主，可精明着呢。”
江望北又吩咐其余人收拾好东西撤场，这红窟三面都是佛墙，可总有些遗漏的空洞在，江望北寻了一处，用铁钩子一搭，飞身就攀了上去，祁山收拾好刘天珠，也跟着爬了上去，只是他个子太高，在溶洞里只能蹲着。
江望北侧身躲在阴影里，看着那个叫江雀的正对着刘天珠，慢慢开始揉搓自己的脸鼻，像是捏面团一样，不一会儿，江雀揭下帷帽，这模样，和刘天珠相差无几，换上刘天珠的衣服，就算是贴到脸上去看，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祁山是第一次见江雀当场操作，忍不住感叹：“这朱雀骨，果然厉害。”
江望北静静地看着这底下的一切：“是厉害，只是……你敢确定江雀日常给咱们看的这张脸，就是真实的模样吗？”
祁山顿了顿，迟疑片刻才说：“应……应该是真的吧，这人可是老太爷给咱们的人。”
江望北贴着岩壁，他撤场也好，把一切恢复如初也罢，一是不想惊动外头那么多七嘴八舌的妇人，游龙尚惧地头蛇，这不是山东，他总不好把这些人全杀了，其二，也是想看看，敖瑾和魏十镜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江望北眼看着江雀假扮的刘天珠已经坐好，只回头反问祁山：“那我问你，这江雀是男是女？年纪多大？”
“女的呀，她日常不就是个女相吗？”祁山仔细想了想，“年纪我倒是不清楚，咱们江家也不像是秦岭那派的，对外一个名字，对内用编号来标明是几代的实验品，我分不清。”
“她面露女相便是女的？”江望北笑，“那她假扮成张小汉和陈三洞的时候，又是男的了？”
“我……。”
洞外传来些许声响，江望北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仔细看着底下的动静。
***
敖瑾和金家媳妇在外头等了许久才听到可以进去的消息，金家媳妇和王大媳妇是特意来接敖瑾的，其余的妇人，早就是自觉在洞口等着金家媳妇领他们进去了，见了魏十镜来了，多有闲言碎语。
“怎么还有男人啊。”
“妇人割肉孝敬，那是要撩裙子的，怎么，这腌臜货是想要过来看的？”
待金家媳妇低声和她们说，魏先生是在城里头做脂粉油头生意的大老板，手上有不少美白.嫩颜的方子后，大家的口风一下又变了。
“先生真是心疼媳妇啊，比我们家的那个强多了。”
魏十镜听了只轻轻拍了拍敖瑾，那眼神，十足的骄傲自豪，像是在说——听到没有，别人说我疼你。
敖瑾没应他，只默默地看着这溶洞，昨日，她们一行人就是走到这长而狭窄的通道里，被金家媳妇推着往外走的，这红窟里头，道口多，互相通达牵连，唯独这一条甬道，从外头直通红窟大堂，像是被人特意劈开似的，一旦进来了，就像是待宰的羔羊，要么往前要么往后，没别的地方可逃。
这样的地方，对敖瑾来说有个好处，红窟里面有什么味道，她都闻得到。
她耸了耸鼻子，轻轻拽了拽魏十镜：“里头有血气。”
“割肉嘛，总会流血的。”
敖瑾又说：“不止，还有一股兵刃的铁气，还有汗味，很重的汗味，不像是一个人能发出来的，像是一群人。”
“那可能是，用刀割了肉，痛得流汗？”
敖瑾眯了眯眼睛，语气有些不确定：“我怎么觉得，我还闻到了一股……江望北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