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1 / 2)
第二日,日上三竿,日头高照,难得的明媚天气。
敖瑾在床上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往右一转,似觉床边有人,猛地一睁眼,竟发现魏十镜直挺挺地坐在自己跟前,他身量笔直,一动不动,像是一尊泥塑。
他手边有账本,偶尔看一眼,偶尔……眼波微转,余光扫过床榻。
敖瑾下意识地起身,自打离开万灵洞,她都是和衣而睡,她只将被子往魏十镜身上一掷:“你耍流.氓啊。”
下一句便是:“你怎么进来的?”
魏十镜慢慢放下账本,语气轻快:“你睡觉,没关窗。”
“我没关窗?你刻意留的窗户吧。”敖瑾起身,坐在床沿边上穿鞋,一脚趿一个。
魏十镜把手边的账本垒到圆桌子上,只说:“我刻意留的,不是窗户,我刻意留的东西,你看到了没?”
敖瑾正往嘴里灌冷茶,她知道魏十镜在问什么,问的是那匣子,准确的说,是那匣子里的东西,尤其是放在最上面的那张纸。
“你刻意留了什么?”敖瑾反问他。
魏十镜委实困了,他打了个冗长的哈欠,揉了揉发涩发干的眼皮,他站起来,搓了搓冰凉的指尖。
昨夜,他离开的时候的确是故意留了个窗户,敖瑾第一次检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异样,可敖瑾抓了陆家小三之后,太困乏,想着魏十镜不过匆匆进来一趟,动不了手脚,没有检查第二次,也就是这第二次,魏十镜给自己留了个窗。
魏十镜,是一个很懂得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早晨,魏十镜刚来的时候,敖瑾还在睡,他本以为这姑娘武艺超群,就如同茶馆戏本子里的武侠人物一般,飞檐走壁,睡梦中都可以十分警觉。
看来,还是他高看了她。
她朝着床的里侧,睡得很香,没有脱衣裳,只是蜷曲着身子,她把自己裹得像只受伤的小蛇,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只有鼻尖露在外面透气,头发倒是散了下来,顺着脖颈,铺满了整个鹅毛枕头。
而放在床内侧的匣子,还是那个匣子,地图上万灵洞那一截,是魏十镜故意露出来的,她像是没动过这匣子,起初魏十镜怎么放的,现下还是怎样。
她没看过?
这该是不可能的。
虽然只见过数面,可魏十镜清楚地晓得,这只流.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来不会放过任何线索。
那就是看过了,看过了之后,再乖乖地按照原样放回,纵然自己怎么追问,她都可以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诚如现在的样子,魏十镜的倒是成了被动了一方了。
“刻意留了什么?”敖瑾又问他。
魏十镜突然坐上.床沿,手伸进枕头下面,拽出一个香囊:“安神的香囊,香味很淡,闻着这味道,就能睡得好,日上三竿了,都醒不了。”
“哦,我闻到了。”敖瑾点点头,“我以为,是脂粉的味道,没去管,所以,你昨天离开这间屋子之前,倒是做了不少事情。”敖瑾又指了指自己放在床脚的包袱,“我那里面的东西,你都看过了吧。”
魏十镜从床上起来:“你看看你,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怎么就脂粉香了,我这个人,作风是很纯良的,还有,你来了我家,那你就是客人,我素来尊重客人,不会去乱翻的。”
“翻完了之后,恢复原样,就以为我看不出来了?”敖瑾这话才说完,忽而觉得像是趾高气昂地设了个圈套,然而这个圈套,把她自己也套进去了。
魏十镜正朝着她笑:“彼此彼此。”
魏十镜的眉眼生得很好看,浓眉大眼,天生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扬,看人的时候,总带着一副玩味。
敖瑾不喜欢这种眼神,这眼神烫得她脸痛,她虽是和衣而睡,不用换衣,可总要洗脸刷牙,便喊着让魏十镜出去。
临走前,魏十镜忽而回头:“你昨天说过,你会帮我,对吧。”
敖瑾看着他,没说话。
“昨日.你找到我的那间茶馆,你还记得吗?”
敖瑾哼了一声:“我又不是傻子。”
“那便是记得了。”魏十镜道,“我约了人家陆老板中午十二点准点到,你随我一起去,帮我个忙。”
魏十镜上下扫了她两眼:“换身衣裳吧,江南女子,都喜素色,你这一身红艳,太过亮眼,大家都知道我无亲眷,对外只称,你是我买来的。”
敖瑾擦了把脸,用的是冷水,冷得她鼻尖发红,听了这话,她扬起唇角:“我?买来的?就凭你?”“那你就当我的干妹妹吧。”魏十镜退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