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六十一（2 / 2）

这?话太诛心了。老尚书再也不能?反驳。

他要是说“是”，那京都各营所有的指挥使?，全部都要被得?罪了。

周王一语定音。

散朝时，苏永续站在宫门前，仰着头看着被阳光照射得?无比清晰的用石砖制成的大秦疆域图。

“老大人在看什么？”

路过的官员中，有好?事者大着胆子上?前问。

“大秦啊……如?今实在太大了。”老尚书意味不明地说着，看向正在远处的周王。

大秦如?今确实太大了一些。

自?霍震骁将塔拉人降服，原本的北荒十六郡看似已经尽在掌握，实际上?常年都有不少于?十万的驻军镇守。对西疆用兵时，永茂帝令北荒军入西疆征战，调走了原本镇守北荒玉川、平凉等四郡的西路军约二?万人，西疆战事结束后，并未全部返回，约有一半以上?的西路军仍留在西疆，压制时时蠢动的茆御人残部和西疆各部族。

大秦不是游牧民族，不能?像他们那样，打下一座城，杀灭一座城，紧接着奔向下一座城。所有的中原朝廷，历来都必须要在占领的徒弟上?竖起城防，以连绵不断的重镇捍卫中央。而如?今，领土扩大了一整个白蛮王庭那么大的地界，却?没有时间迁移民众繁衍生息，未曾真正让新占领的土地成为?能?够孕育大秦人的土壤，仅靠着军队威慑，在军力不足的时候，这?些异族太容易叛乱了。

可是老尚书的担心阻止不了廷议的结果。

朝中表决后，监国的谢皇后和周王分别用印，同意霍震骁调北荒东路军攻打高?昊。

霍震骁不等东路军到，领六万人马直接扑向高?昊。

高?昊历来警惕大秦，惧伐其国，从前几代开始就学中原王朝抵御北方游骑，依照山势修筑长城，东北自?远威海交界，西南至海，千有余里?。

霍震骁的骑兵在这?样的长城面前受到了阻碍。

高?昊王庭叫嚣着，前朝那样大的征战都未能?伤我分毫，尔何能?。

围着扶木王都的永茂帝闻言冷笑。

“太蠢。”

前朝用兵，和他用兵，那是两回事。

在霍震骁的大军向高?昊开进的同时，永茂帝终于?亮出了屠刀，以摧枯拉朽之事从内陆打进了扶木王都。

王宫中，新任不到几个月的扶木王被永茂帝的亲卫从密室里?搜了出来，按倒在永茂帝面前。

“陛下此举，不怕四夷属国寒心吗？”

扶木王衣冠不整，王冠偏在脑后如?此喊道。

“你也想得?太多了。”永茂帝打了个哈哈，“拖下去，看起来。”

他站在扶木王都的城墙上?，远远地望着二?十里?地外。

那里?，倭人正携船坚炮利的优势和卫国公的水军开战。

他前日已传令卫国公，把连同要调回松江口的船全都开出来，在海上?和倭国的水军决战，哪怕打残了，都要给他拖到他拿下扶木王宫。

“朕给过你们机会了。宁家的小子，别让朕失望。”

东南，松江口。

宁和时一刀砍下了爬上?城墙向他重来的海匪的脑袋，抹了把脸，血水混着雨水一同流下。身后，一队亲随冲上?来将他护住。

“世子！世子！这?里?危险！您快回去！这?些海匪不会上?岸，就是让他们打进来劫掠一波，他们也会自?行退去！”老家将拖着他就要往后走。

“荒谬！”

宁和时推开老家将。

“你们就是这?样守松江的！松江城破了，你让我拿什么见列祖列宗！”

老家将一把抱住他：“世子！东南不是北荒，我们和海匪没有世仇！您不能?去了一次北荒军，就忘了宁家才是您的家族！”

宁和时如?同女子般艳丽的面容露出与之不相符的狰狞。

“是啊……这?松江口丢了，宁家还能?再拿回来，老百姓的命丢了，宁家拿什么还！”他指着内城，“你告诉我，我宁家拿什么还！”

老家将老泪纵横。

“世子，海匪是杀不尽的，也不能?杀尽。等国公爷的水军转回，海匪自?然就畏惧退去。”

宁和时举起手?中长剑。

“少跟我废话，我也告诉你，今日也好?，明日也好?，我爹那里?，一条船你也别指望能?回来。我宁和时就站在这?里?，海匪想进松江，那就从我身上?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