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走水(1 / 2)
堂前是口有黄连的苦主家眷、堂后是宗室子弟,安阳县令徐茂学正左右为难,便听那妇人开口请罪了。
李夏罗竟对县令道:“民妇愿受杖刑,银钱怕是难赎夫君从贼之过。”
云绮还好,秦文达倒是吓得吸了口气。
她有些困惑、拿不准主意地问:“这刑罚到底多重?听着像打板子,总能把伤养好吧。”
云绮身后有人嗤笑了一声,她回头一瞧,发现竟是之前那位与卖货郎说闲话、在安阳卖茶干的妇人。
田娘子扶了扶雪亮的假髻,热络地对云绮说道:“哎,你怎么这都不知道呢。妇人受杖刑,得先将裤子脱掉,才好结结实实地打那两片肉嘛。”
她这么一说,看热闹的闲汉又在怪笑了,交头接耳地说着些什么。
云绮刚被那声音恶心得有些受不了,便听李夏罗道:“大人,可否念在民妇请罪的份上,允了民妇不脱——”
苦主家眷还没说什么,看客倒是先不乐意了,争着在县令发话前开口。
“那怎么行?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方才怪笑的混子起头后,县民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喊了起来。
“她这么说,定是在衣服下垫了东西。让她脱!”
“对,让她脱。让她脱!”
田娘子倒没跟着起哄,反倒面有不忍之色,像是懊悔自己在人群中起了话头。
李夏罗心里不会好受,脑子却没乱:“不如先施杖刑,若是没流血,民妇立马就请位女子当堂验身。”
她都这么说了,一时也没人好意思再说些什么。连那些心思不正、想看身子的都只是在台下盯着,想寻些错处。
云绮听着李夏罗的闷哼声,没多久便闻着了血气。她知道自己也做不了什么,索性离开人群,想去附近的摊子上买些伤药、止血细布带之类的给李夏罗。
附近卖布的小贩不好找,却有家不比摊子大多少的小布铺。老板也没心思看热闹,直接睡死了过去。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拿着毛笔,在他脸上画王字和老虎须——这想来便是小老板的女儿了。
云绮直接对她道:“也别叫醒老板了。我来买些细布带子,要干净亲肤的。”
小姑娘歪着头,拿了条发须给云绮。
她差点被憋死,只得又重说了自己要的物件:“不是发须。要细布带子,不是细的布带子。不能染色,本色的细棉就好……最好能吸血,咳,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