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会元（1 / 2）

今日放榜之日,熙熙攘攘的人群集聚在贡院街前。今科所录取人数不过一百多，门前的兵士们放榜亦是从?低名次唱名到高名次，一时间喜气盈盈者?有之,焦急等待者?有之。

兵士高唱榜单：“捷报贺府信城县李昕,高中今科会试第八十四名贡士,赐殿试面圣资格！”

不远处一个头戴方巾的中年文士欢呼雀跃道：“我?中了,这次不负先夫恩师,终于中了。”中年文士喃喃自语,兴奋之极。

刚好有兵士来贺喜，手敲锣鼓，上戴喜花，拱手笑着道：“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喜中贡士，得殿试面见圣人的资格。”中年文士犹自欢喜，哪里顾得上他?们？正尴尬间,好在左右有知交好友给了赏钱。

谢琰看了满场人生百态,眼中若有所思，柳晋手里攥着扇子,不安道：“看榜的怎么?还没出来啊？”兵士那唱榜实?在太慢了，故而大部分人都堆在布告的黄榜下，一时间想出来的出不来，想挤进去的进不了。

孔跃等人却?不急，等到凡人退散,才?是他?们真正的胜者?粉墨登场的时候。冯春这次也很高兴，他?这次中了第四十八名，虽名次并?不在前,但他?有自知自明，就他?这个才?学，能中这个名次已经是全力斡旋的后果?了。

国子监的士子们看着冯春得意洋洋的样子不由窃窃私语，有暗暗忌恨冯春的，古斯不由说着酸话：“这冯春要不是有个太师爹和昭仪姐姐，后台又有王首辅，他?这次怎会中四十八名？”

别的士子安慰道：“古兄不必着恼，他?虽然之前请了一些解元才?子来衬托自己是真才?实?学的人，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冯春的底细吗？而且冯春这次只?是中了四十八名，古兄你可是中了五十名，想来能列二甲之列，何必呢？”

古斯欲言又止，他?这次中了自然高兴，但是看到这个死敌冯春也中了，还比他?名次高，他?怎能开心？这高兴也减半了。古斯也并?非无名之辈，他?的父亲是御史大夫，对?这些勋贵子弟自然是看不惯，年前冯春驰马踩伤人，他?父亲风闻奏事，没想到圣人也不管不顾，之后还被冯家人奚落一番，自此他?和冯春的过节便结下了。

柳解和孔跃、程擢几人呆在一起也觉得气氛紧张又尴尬，正闲得无聊之际，却?看到了柳晋，便招呼道：“柳晋？你竟然也在这？还不过来？”

谢琰疑惑的看着柳晋，侧身?拿着扇子遮住，低声问?他?：“这人谁啊？认识你？”

柳晋脸色颇为难看，言语带了怨恨，道：“这人是江南那边的嫡系，对?我?们旁支从?来都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仿佛我?们是他?的下人一般。不过这么?多年，我?们柳家早就脱离了江南柳家的控制了，不必理会他?。”

柳解见他?纹丝不动，在那悠闲的扇风闲聊，眉头一皱，不满的走到柳晋跟前，问?道：“柳晋，这么?多年没见，你可是长进了，堂哥唤你你都不来？兄友弟恭不知道吗？”

柳晋呵呵一笑，道：“兄友弟恭？你既未‘兄友’，我?又如?何‘弟恭’？你那些花招，就别使了。”柳解没太注意谢琰，虽然生的好看，但是他?不认识，估计也不是什么?名人。

柳解挑眉，道：“柳晋，我?记得你幼时来江南的时候甚为听话，怎么?长大了反而不如?了呢？这次你也下场了？没有收到江南柳家的庇护，能有什么?好资源？又能得到什么?好名次？”

谢琰看他?话说的越来越过分，在一旁道：“柳兄是吧？大燕自建朝以?来，会试又有多少人是世家子弟呢？又有多少一甲出自世家？看来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吧？”

柳解和白令元是一样的自负世家子弟，最不喜欢别人贬低世家，看着谢琰，嘴角嗜着一丝冷笑，道：“你是何人？也敢说出这样放肆的话？”

谢琰淡淡道：“在下谢琰，寒门子弟，估计柳兄是没看在眼里的。”

柳解眼里的鄙视少了几分，打量了谢琰一番，道：“哦？原来你就是那个谢琰啊？不要以?为你能打压白家子弟就能打压世家，痴人说梦！”

柳解又看向柳晋，道：“你也一样，谨记自己的本分！这次会元只?会是我?，也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世家子弟应该得的东西！”

柳解话音刚落，唱名的兵士就大声喊道：“捷报湖州府秀县柳信，高中今科会试第十二名贡士，赐殿试面圣资格！”

柳解面色大变，也顾不得柳晋二人了，跑到兵士面前质问?道：“你说什么?？十二名？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看错了？”

兵士被他?质问?的大为恼怒，道：“我?看的没有错！你若是怀疑我?看错了，大可以?自己去看榜，若是觉得自己名次太低，也可以?去俞总裁府上理论去！”一旁的士子只?有嫉妒柳信的，十二名名次还不够高吗？还嫌这嫌那的？

柳解眼含质疑，正待继续问?的时候，他?的书童跑过来，怯怯道：“公子，兵士说的没错，刚刚奴才?看了榜的确是十二名。”

这时，报喜的兵士小吏们欢喜的敲锣打鼓，走到他?面前，道：“恭喜柳老爷，高中会试十二名，喜得贡士，赐殿试面圣资格！”

柳解面色气的青白一片，额冒青筋，战栗不稳，他?居然才?十二名？别说会元了，就连前十都没进，怎么?可能？报喜的人看了面面相觑，他?们见过喜极而泣的，也见过惊讶晕倒的，没见过自己中了还气的发?抖的啊？柳信的书童只?好扶住柳信，从?怀里拿了银钱赏给报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