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击鞠(2)(2 / 2)
击鞠赛开始,众人果然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比赛局势,腰间的福绳小小一根,除非是像秦洵那样以量取胜招人眼,否则还真不会有人太过关注,当然,也如秦洵所说,皇帝总会注意一下的。皇帝眸光一闪,端起酒盏,问吴公公:“前些日子说,陵王府起的什么动静?”
吴公公机敏,知晓皇帝复又有此一问,是瞧见了陵亲王腰间多出来的那根逾矩到了皇帝前面的福绳,想也知道是谁系的,他恭顺地低垂着眼,帮皇帝回忆了一番:“回陛下,陛下关心陵王殿下,从前在陵王府留有几个帮衬的人,前阵子悉数折了。”
陵亲王府上从来不缺来自四面八方的探子眼线,自然也有来自他父皇的,父子俩心照不宣,互相给脸,多年来始终相安无事,却在那次秦洵从皇宫回去之后的没几日,一个接一个失了讯息,依皇帝对这个儿子的了解,自己那几个眼线如今怕已身在某处荒郊野坟堆里了。
这就是自己这好儿子给回来的反应,不如说是报复更妥帖些。
不就叫那小子放了点血,至于这么大脾气,皇帝不悦。
吴公公弓身给皇帝空了一半的酒盏添酒,习惯性地当和事佬:“想来是那几个不争气,行事出了什么岔子,把自个儿给赔进去了。依老奴看,陛下不必将此事太放在心上,待过一阵子,再另挑几个机灵些的给殿下送去便是,殿下一贯是知道轻重的。”
陛下和陵亲王的脾气都很硬,父子俩偶尔有摩擦是常事,尤其近些年陵亲王年纪渐长,都已及冠成年,仍值春秋鼎盛的帝王父亲,与几近羽翼丰满的继承人儿子之间,少不了磕磕碰碰。但只要事情不大,仅仅是父子俩暗地里较劲,没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陛下就依旧是陵亲王敬重有加的帝王父亲,陵亲王也依旧是陛下寄以厚望的继承人。
深谙此理的吴公公,总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几句中听的话,既顺了皇帝的气,日后又能在齐璟面前卖个好。
皇帝没说话,吴公公把酒盏端到皇帝手上,望了眼击鞠赛场中扬鞭策马的年轻人们,笑着道:“陵王殿下年纪轻轻,果决利落,是个有魄力的模样,老奴看哪,颇似陛下当年啊。”
皇帝扫过一眼同在场中的秦洵,低声冷笑:“也不大像。”
像还是不像,他现在都越来越管不住齐璟了,把不准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皇帝的确想要个能独当一面的继承人,不希望他的继承人是个唯命是从只会看父皇眼色行事的孬种,但太有主见的齐璟,有时候又会让尚在位的皇帝感到无力约束,从而心下警铃大作。
难怪千百年来,成长太快的继承人往往都会成为壮年父皇的心头患。
不得不说作为儿子的齐璟还是很识趣的,显然是也明白这一点,他行事素来谦谨,几乎从不张狂地扑棱翅膀显摆他已羽翼丰满,分寸一直都把握得很好。可以说,只要他们父子俩做事一个都不过线,便应当能这般相安无事到父逝子承。
第一局是齐璟秦洵这一方赢了,他们下场休息换一局少年组的比赛,赢的这方顺便就去赏赐堆里挑选东西,秦洵挑了一方砚给齐璟,齐璟给他挑了只倒流烟香炉。
上午是男子比赛,下午是女子比赛,有心上人的姑娘总要跟心上人黏糊个片刻,没心上人的也要拉着小姐妹互相打气,或是跟家里人撒撒娇。秦绾虞上场前紧张,晾下谷惊蛰,在家里每个人面前都蹦跶了几下。
秦绯澜不上场,秦洵问她,她抿唇一笑:“文人,玩不来这个。”
秦洵:“……”这似曾相识的调调。
秦洵听见关延年问秦渺想不想上场,秦渺挨着秦绯澜坐在席上,犹豫不决:“都是嫁作人妇的女儿家了,这般抛头露面,恐不合适……”
关延年看看四周,已有姑娘牵出了自己的坐骑,他面熟的姑娘不多,好不容易瞧见叫得上名字的:“那位户部尚书家的郭小姐,已跟燕家定了亲,也没事儿。阿渺,你若真有兴趣,不必在意那些个虚礼,我是不在意的。”
秦渺踌躇半晌,还是摇摇头,没起身。
一整天下来各人都挑了不少件奖赏,除了给自己,也挑来送亲朋好友,皇帝出手大方,样样都是好东西,不知别人怎么想,至少在秦洵这里,他到后来压根不关注具体是几胜几负,只顾用他记性不好的小脑袋,努力对照着腰间福绳一样一样挑礼物了,隐约的印象里,他们和齐瑄齐珷打得差不多五五开,扫一眼己方友人们的神情,大概还是自己这方略胜一筹了。
但毕竟比赛的总场次并不足以养活他腰间一溜福绳,最后秦洵还是理直气壮挪用了他夫君的几次挑选奖赏资格,补上了剩下几根福绳的回礼。
秦洵还挑了柄折扇送小表妹林昙。之前林昙总喜欢伸小手抓他的折扇,但他自己的折扇是齐璟送的,他实在没舍得让还不知事的小婴儿乱抓,此番正好见奖赏堆里有,他拿上手,伺候在身旁的宫人以为他自己喜欢,忙笑呵呵夸秦三公子眼光好,说这折扇又是什么什么珍贵的材质做的。
秦洵配合着点点头说了几声“好”,压根没细听。
再金贵也金贵不过家里齐璟给他亲手绘的,所以扇子他拿回去就毫不心疼地送给表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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