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楚辞(2 / 2)
“我知道她。”右相府的寡居堂小姐,秦洵没见过但听说过。
“论起血缘曲馨是我的姨母,我记事时她已住在右相府,只见过她几回,曲馨本人倒是不爱与人交际,我印象深的是她那个儿子,叫什么……曲赫?比我和梓溪小两三岁,大概因为是唯一一个曲姓的孙辈,被宠得没个规矩。”
秦洵连连点头:“啊,我记得我记得,这个曲赫,前阵子他刚被我家长弋摁地上揍了一顿,小兔崽子确实狂,挨揍才会老实。”
楚辞:“……你怎么又领着人闹事,又是殿下给你收拾烂摊子?”
秦洵笑得不要脸:“他甘之如饴!”
“……”楚辞叹气,“我刚刚说的你听进去没有?重点不在曲赫,是曲馨。”
“听着了,曲馨嘛,你别说,我还从没见过她,我估计她一年到头踏出右相府的次数不会过三,她吧……她……”秦洵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漫不经心回话,说着说着意识到楚辞话里的意思,“你是说,楚胜雄?”
楚辞用“反应迟钝”的鄙视眼神看他。
秦洵不知怎的就笑了一声,细细一想更觉有趣,又连笑数声,问楚辞:“这个也确定?”
“不确定。”楚辞摇头,“听他们提了几句‘右相府堂小姐’,没说‘楚夫人’的位子空出来给曲馨坐,只是我的猜测。”
秦洵耸耸肩:“你这么说了,我寻思着也不是没可能,说给外人听了,也只会认为他们一个鳏一个寡,情理上没什么说不过去的,楚胜雄还没过五十,死了夫人娶续弦正常,他从入长安起就有心亲近曲家,会用结亲和曲家拉近关系也不奇怪,曲家一位死了丈夫的寡居堂小姐,怎么说都姓了个‘曲’,真要说啊,还是楚胜雄高攀了。”
他又不厚道地笑笑:“但我今天要不是听你说,估摸着整个长安都没几个人能想到这一茬,就是不知道以后究竟是曲赫改姓楚,还是楚慎行改姓曲了,我看楚胜雄那心气啊,不像是甘心让儿子跟别人家姓的。”
他忽然间凑近楚辞:“不过楚长琴啊,你不是从来不爱掺和长安事,以前也不爱和我说道这些,尤其像是这种事,就算你不提前和我说,等到楚胜雄真娶了曲馨,长安也会人尽皆知,以你的性子,就应该懒费口舌才是,你今天肯跟我说这么多,都快把你一整年能吐的字一股脑吐完了,是不是也该跟我明白点,想要我怎么还你的人情?”
楚辞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一白,看看他又别开目光,蹙眉沉默良久:“你会治疯病吗?”
“啊?”
“师祖说你岐黄天资极好,我就想知道,我娘的疯病还能治好吗?”楚辞嗓音倏然冷下几度,“不是自然发病,是疯药,或者是什么疯蛊?我不知道,何处来、出自何人之手,我都不知,我甚至不知有没有这种东西存在,你习医,药毒的见识比我多,可知晓?”
秦洵愕然。
秦洵以前对楚辞母亲的疯病了解得并不清楚。
长安人几乎全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当年曲采蘅是受不了丈夫自刎而亡的打击才疯癫。
如今楚辞这么一说,秦洵会意,诧异过后他体贴地没细问下去,接了话:“我也不确定,世间无奇不有,确有足以致人疯癫的毒药或奇蛊,但你娘的情况究竟是哪一种,我得当面给她诊,总得对症下药。”他又补充,“但我眼下不能和你保证一定诊出病因,也不保证我到底有没有本事治好,只能和你说尽力而为。”
“多谢。”
秦洵叹气:“长琴,你突然间很着急,比我预想的要着急得多,是那次在楚胜雄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有。”楚辞道,“他们目前不会轻易动我,曲伯庸只是想让我回京替曲家做事,但我想尽早把我娘和梓溪从京城接出来。”
楚辞烦躁地按揉自己太阳穴,又道:“急的不是我,是曲伯庸,他一急,我就得跟着急。我在江南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想叫我回京,起了头,就会有数不尽的下一次,他也会一次比一次没耐心,不可能一直跟我客气。我若是不跟着他急,鬼知道到那个时候,他会把我娘和梓溪怎么样。父亲已经不在了,我不能再让娘和梓溪出事。”
秦洵拍拍他的背:“不必忧心太过,我和齐璟都在长安,会替你照看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