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庆功宴（2 / 2）

“这难道不是事实么，若不是小舅舅，我现在怎么可能这么轻松的在外领兵啊。”景涵完全没有被人威胁的难过，甚至还带着欢欣雀跃，“所以以后小舅舅也无比多多指教，金陵这种地方一点儿都不好玩，不想回来。”

“你早晚都要回来的，趁着年轻，收收心吧。”安思书弓腰站了起来，撩起帘子下了马车，“安瑾涵，当初我既然有能力将你从皇家过继出去，自然也有能里将你从玉碟中直接除名，若不是画儿……”

后面的威胁他不用说，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浮生阁的事情就算了，如果接下来你再给我闹出什么幺子，陛下一定对你这几年究竟做了什么非常感兴趣。”

景涵没说话，只是任由安思书跳下马车走入了他自己家的府门。然后车夫驾着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入了巷子中：“公子，要不要把安尚书……”

“有点儿喝多了呢，”景涵平静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刚才喝多的样子，“不想思考了。”

驾马车的人听见马车内的话，知道主子心情不好就没打算多问。可是他不打算问了，却不代表车子里面的人不想要说了。实际上他现在想找个人，找个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人倾诉他的心里话，可是没有一个人呢。

菀秀和无风结婚了，菀宁在边疆，其他暗卫来的也太晚不知道十几年前的旧事。言侯在远郊佛庙，豫津景婉都是一派天真无辜，瑜棕瑜林瑜枫他们就更不用说了。一时之间，诺达一个金陵城竟然找不到一个说话的人。

“你说，那个位子有什么好。”景涵就是不明白，“得到了，又有多大意义么。死去的人不会复活，活的人不会永生。除了高高在上的王做和每一个低着头的后脑勺，看不清每个人的表情也度不透每个人的耐心。”

“但是还是期望着……”景涵声音逐渐小了，就在马车夫以为他们家公子要睡着的时候，话音再次响起，“就这么好好地过日子不好么，边疆天高皇帝远的，他同样可以做他的春秋大梦，难道不好么？”

车夫安静的倾听着景涵的牢骚，在马车内那人停顿的时候嗯一声示意自己在听。很久没有听见主子这么失态了，上一次还是六七年前曲小姐被主子带回了浮生阁。那一夜主子真正喝到酩酊大醉，搂着一脸嫌弃的曲小姐傻笑。

车内景涵看着车顶棚：“是不是，我是个女孩子就好了？”这话吓了车夫一跳，车内的人还在喃喃自语，“你说他哪里来的自信，我一定会帮他。又是哪里来的自信，他会成功呢？好奇怪啊……”

知道车内的人并不需要回答，车夫只是认真的驾着马车：“明明只是想满足母亲的愿望啊，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人无事生非呢？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不是么，为什么走着走着就变了味道呢？”

“是因为，人心会变么？那么有一天，你会不会背叛我？”这句话让车夫吓得够呛，马车里面传来的杀意毫无遮掩。只是还没来得及表忠诚，那股杀意却又像是错觉一般消失了：“是不是都死掉，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主子，您醉了！”车夫直觉性的觉得不能再让车里面这个人说下去了，会出问题的。

景涵哼了一声不知是什么意思：“好奇怪啊，为什么人心这种东西这么奇怪呢。小时候我还记得他看我的眼神，可是为什么慢慢变了呢？”

“是不是大家，都会变呢？这么说起来，我也在变啊……”景涵呵呵的笑了出来，“这么想的话，觉得其实还是挺公平的，既然大家都在变化的话。就一起变化好了，谁都不认识谁了，也都不再亲近好了。”

马车停稳，车夫看着守在门口的侍女：“主子，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