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十八章生死之轮(1 / 2)
她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眼睛用余光一瞥,正好落在虚无因的衣袖上,只见他双指一弹,掷出的暗器箭矢一般,将九幽纥骨莲鼎从祭坛上打落。
顺势一瞧,原来罗知熠早已窜到祭坛附近欲要盗取神器。
未曾想到的是,神器应声倒地的刹那,一下子触发到祭坛上的机括,只见东南一隅显现出‘五道幽府’四个大字,从中突出一方回旋的结界,同时起势一卷,将罗知熠瞬间吞漩了进去。
一时间,幽关成了风口,狂风卷动之处,使众人无所依凭。
莲笙大呵一声白泽,只见白泽转头回旋,一柄宝剑从天而降,清夷剑又回到了莲笙的手上。
与此同时神器落下祭坛,使得猰貐兽再次兽性大发,只听他狂嗷一声,戾气四震,将一直幽闭在黑池内的地蟒精一并震了出来,旋岚黑风就地狂袭,连带神器一径卷进了五道幽府的结界之内。
神器被夺,猰貐兽当即咆哮一声立时疯狂,他口中喷出如柱的火焰,全力攻击当场众人。
觅天窜天猴一样,纵起身来与猰貐兽周旋,另一边虚无因在猰貐兽脚下惯出禁制法阵,欲要将其困住,只是他余毒未清,此等强大法阵,势必要催动他虚内强大的灵力才能引动。
鸣不藏带着莲笙躲在角落里,然而莲笙在一旁忧心惙惙地道:“无因上神现下只用了六成功力,他一旦强运虚内的灵力,灜炎灻毒便可趁机侵入他的虚内,到那时就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瞧你这副神情,是要我替师父去封印那猰貐兽?”鸣不藏的话语里含了几许无能为力的幽怨之情,“师父的禁制法阵是金锁玉关,师承老君,天族之中无人能出其右。”
适才虚无因将莲笙体内的丹道之力暂时压制在了她的两肋间,她自觉从肋中有两股流动的气流在那里充斥徘徊,她只觉浑身有些酸软,着实颓力地拍了拍鸣不藏的头,“你果真是无因上神豢养的好徒弟!既然你不去,那就便我去!”
她拎起清夷剑,从容地走向猰貐兽,剑刃上银白冷艳的光,瞬间映在她的脸颊上,就像返照在清冷湖面上的皎月。
这让鸣不藏徒然想起,上一世中那个太上忘情殿中冷傲的神女重光,仅一刹那头脑中烟袅云彻,要他想起许多过往。
鸣不藏摇了摇头,褪去不禁叫他沉湎过往的回忆当中,他手风一彻,找准她身后的丹道封印,随手虚进两记掌风,瞬即将她两肋间的封印解除。
莲笙很快察觉到身后的异动,才一踅身,便被鸣不藏一把扯住皓腕,“你才吃了糖丸,身子受不得刺激,师父是自己的,关键时刻还应是我出手才是。”
他双手一展,当即幻出幽冥铁尺,起身纵飞到猰貐兽脚下,回手架住虚无因的肩窝处,俩人原地一旋,运出惯力,一把将虚无因推了出去。
虚无因由着惯力飞身一跃,挥手掷出皓泽剑向猰貐兽当头发力,与之缠斗中左转右旋,兜回来便又重新结界,一面又叮嘱鸣不藏,“小七,你从旁协助,我来封印!”
“不可啊师父!您一旦发摯灵力过猛,余毒侵体那是会致命的!”
“神器被夺,猰貐兽癫狂,若不立即封印,待他闯出幽关定会为祸人间,如今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另一面,觅天立在猰貐兽的兽头上正与之激烈缠斗,“若非你曾是天君一直挂念不忘的天神,玄女娘娘座下的门将,我早就变了龙身,缠也缠死你了!”
只见猰貐兽一个摇头摆尾,火电之势蓄发,倾力一甩将觅天甩出身外。
狂风势欲摧人,自五道幽府内一道龙卷,狂澜而过,当即便没了觅天的踪影。
急难当头,莲笙在后面喊了一声,只是有些来不及了,“觅天!小心!”一切来得淬不及防,她看着觅天消失在结界里,不禁倒抽一口凉气,她是个连天地崩毁都面不改色的女子,对于自己的生死看得更加淡然,然而亲情是她永远过不去的修观。
想起少时她因圣女身份被禁足在生洲,觅天每每传她十善业道,教导她为神为仙势必要罡风浩正,初时在她的印象里,她当觅天只是死读书的老龙官儿。
可是父君整日忙着四渎政务却无暇看管自己,时间久了觅天便陪她渐渐长大,于是觅天的地位在她心里便生了根,长了芽,自然视他为自己的父辈一样的看待了。
莲笙的眼里含着眼泪,想到那可是下入冥界的五道幽府,天族人去了也要忌惮三分,实因天族人素有极度的洁癖,不是惧怕恐怖下恶道,反而是一种嫌恶,冥界之污秽,那里的鬼众贪婪、无情、污秽,容易滓浊到天族人的纯阳灵根,她一下子想象不到,如果觅天掉进那个地方又会怎样?
她看向五道幽府内的洞口,不禁攥紧拳头,她告诉自己,‘觅天是长长久久的老龙神,他就是打不死的老龙官,他是不会轻易死掉的。’
此时,四围近处顿时飞沙走石,一转眼,猰貐兽轰然张开血盆大口,像是一只在漫无目地随机猎杀的巨型魇兽,他俯身一冲,身形变成巨大的蛇形瘴气,自空中上下蜿蜒翻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猎猎如寒威的云卷,直直冲向莲笙,似是要将她一口吞掉。
危及时刻,虚无因捻了移行决,倏地一个闪身,巍峨凛凛地挡在莲笙的面前。
他惯出全身的真气拼力回击,行云流水间,两掌一个回旋,逸宕闲雅地将猰貐兽的来势化解,掌力蓄发,又是一道宏伟浑厚的发彻之力,瞬即将猰貐兽弹出数丈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