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1 / 2)
天佑五年,大晏皇宫明月殿内,烛影摇曳,高达数丈的鎏金灯上,蜡烛的光辉星星点点,映照出殿内不同寻常的奢华。
珠玉帘内,宽大冗长的赭色幔帐逶迤倾泄,随风轻扬。殿内的错金博山炉,伽楠香的细烟正自镂孔处袅袅而出,缥缈,宁静。
这时,皇帝自殿外步入,明黄的长衫拖曳在地,宽袖在身旁两侧飘然翻飞,他赤着一双足,走在缠枝牡丹地毯上的脚步微微有些凌乱。
他长发披散着,连小冠都没有戴,墨发之下,面若冠玉,肤如凝脂,一双桃花眸内,黑亮如同点漆,此刻里面闪烁着一丝喜悦急切之色。
他走到幔帐前,抬起宽袖,伸出一只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的手来,小心翼翼掀开面前的幔帐,修长的指头紧捏着赭色的幔帐,仔细看去,竟有些许颤抖。
皇帝停顿了下,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抬眸看向幔帐之内。宽大的沉香木雕花床上,鲛绡罗帐被放下来了,里面靠坐着一个绰约曼妙的身影。瞧见了那道身影,皇帝神情更是急切,他用力甩开手中的幔帐,,一步跨了进去,朝那身影喊了一声。
“你……你总算是回来了……”
皇帝的声音颤抖着,蕴含着一抹抑止不住的惊喜和激动。
罗帐内的身影听这喊声,抬起一双素手挑开罗帐,慢慢显了身来。这是个年轻的女子,着一袭耦色的衫子,腰肢细柔盈盈一握。她抬起头,烛光映照下,露出了一张清丽妩媚的脸来,面若芙蓉,眉若远黛,一双剪水双瞳微挑着。她上下看了皇帝一回,然后微微蹙了蹙眉头。
“大冷天的,冠帽不戴,罗袜不着,闹的哪一出?嗯?”这声音清亮不失婉转,尾音上翘,带着丝嗔怪之意。
皇帝听得这责备之声,不仅没有丝毫愠意,面上还浮现一丝窃喜之色。
“没闹……是因为太着急了……”他温软着声音解释。
“哦,是太着急了吗?那我问了内侍监的,说你昨日朝堂上发了通大脾气,使得百官皆都惶恐不安是怎么回事?”女子以手支头,斜倚床头缓慢着声音问。
“心烦……”皇帝回了一声。
“那我还问了尚宫局的,都说你近日于日常衣食之上皆百般挑剔,样样吹毛求疵又是怎么回事?”“心烦……”皇帝坐至榻旁,仍是软着声回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