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反被聪明误(1 / 2)
这日宝琪正在郑氏的房里说笑,不知不觉便到了傍晚,这才要起身出来。
郑氏见她要起身,亦道:“我也起来走走,坐了一下午,筋骨都懒了,这几日明学颇是用功,我也去看看他,提醒着些他要劳逸结合。”
宝琪见郑氏下榻,忙上前扶住她笑道:“别人家都是拿着藤条逼着学习,到了咱们家反倒要太太日日提着多休息。”
郑氏听了悦耳,“明学惯是用功自觉的,有老太爷遗风,我想着他在学里亦是累心,回家竟多休息休息才是。”
宝琪应和着扶着郑氏出了房门。
明学所住的岁寒居因其周围有一片松、竹交辉,取其逾雪霜而高洁之意,遂取岁寒居。
岁寒居也是一明两暗的格局中间是个小厅,右边是个书房,左边用一个松竹样式屏风隔断为起居室,院门有个倒座为日常下人居住。
郑氏、宝琪二人未入房门便听一阵嬉笑声。
宝琪警觉一听便知是明学与丫头的声音,再看郑氏当即脸冷了下来。宝琪正要叫明学,郑氏伸手制止了她,一把掀帘进去,宝琪忙跟了进去。
小厅里无人,声音是从左边的书房里传出来的,一眼望去是书架与书桌并无人。
忽又有娇声传来:“五少爷来蹲低点。”
“好吃吧,我特让人去厨房拿来的,统共就剩了这么些,说是留着晚上点心,我就说是我吃的这才拿了来。”是明学的声音。
又有娇笑道:“来,蹲低点赏你一块。”
郑氏脸一下绿下来,拨开槅扇前的布幔往里头觑去。
此时红莲正半倚在窗边塌上的引枕上,一手端着盘一手拈着一块绿豆糕,明学反而蹲坐在塌边的脚踏上仰着脖等着她喂。
郑氏怒火中烧,气血直冲脑门,眼前一阵眩晕。宝琪忙上去扶住她,她一把将宝琪推开,欲要进去将他们二人拉开,宝琪怕事情闹大忙将郑氏先拖出来往正房院来。
郑氏脸色很不好,出了岁寒居一把甩开宝琪:“你还拉着我,该让我进去打死这个小娼妇。”
宝琪忙道:“太太莫恼,我是看今日父亲在家,若闹起来怕是五哥哥也得受罚,不若忍这一时。”
郑氏心头一滞,强忍了下来,但心中气性难平仍觉得血气冲脑,止不住的眩晕,宝琪见状忙将郑氏扶回正房中,所幸沈宗荣在外书房未瞧到这般情形。
房中如秋、趣儿几个见宝琪扶着郑氏回来,皆被这形容也吓了一跳,忙帮忙着扶郑氏上塌,二人又是抚背顺气又是奉茶又是找药酒忙个人仰马翻。
半晌,郑氏方顺过气来,脑中一时想着要撕烂红莲这个小贱妇,一时又想着不能影响了明学,一时又想着这事不能闹大叫老爷知道了,总之脑子乱哄哄的。
郑氏知须得稳住形势先,而后怎么做才能徐徐来,头一个扯住宝琪的手道:“好孩子,咱们这样的人家,爷们身边有几个贴身的也是常有的,只是你父亲这人严苛,说到底也是怕你哥哥耽误了学业。今日事若叫你父亲知道了,定没你哥哥好果子吃,少不得要暂忍那小娼妇。”
宝琪点点头,这是大好的表忠心的时候她岂能放过,忙道:“太太放心,我只当不知道这事,哥哥学业是最要紧的。”
郑氏点点头,也无心再说,便道:“你先回去吧。”又让趣儿将王大家的叫来。
宝琪不敢再留,做了礼便忙出来。
王大家的进来也唬了一跳,轻轻的挨了过来,唤了句:“太太。”
郑氏一看王大家的过来便朝她啐了一口:“你是怎么管教下面的。”
王大家的莫名其妙挨了一顿骂,又不敢问,只道:“太太教训的是,太太教训的是,哪个小蹄子冲撞了太太看我不打死她。”
郑氏一想到那个场景又是一阵气血攻心,鼻子呼呼的出着气,恨声道:“如今打死她有什么用,都已经爬上爷们的床了。”
王大家的一听明白了大半,怕是与明学有关,忙跪道:“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不知有那等不要脸的娼妇敢做这事,奴婢这就去处置了她。”
郑氏看着王大家的跪在地上,又想起她平日的好来,况这事也急不来,遂缓了话音道:“你起来吧,这事也怪不到你,况如今若冒然处置了她,怕明学不肯依。”
王大家的见郑氏语气缓和了这才起来,忙站到她身边道:“太太说的是,事关少爷,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郑氏咬牙,“方才我都忍了还有什么忍不了的,况明学也未必是真心实意的,只是一时无趣玩玩罢了,待他那股兴子过去咱们再好好处置她。”
王大家的不住的点头称是。
郑氏按着额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想着如何处置这红莲,心中生起一计,示意王大家的上前来,这般这般交代了一番。
这日,宝璐、宝玲窝在宝珍房中打络子、宫绦。宝璐编了一个小小的宫绦,甚是得意,“术业有专攻,果然不错,我针线不行,这宫绦、络子倒是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