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伊阙（1 / 2）

洛阳，伊阙。

不像在太原时世民带着昭儿去看的晋祠——一片碧水翠林的乐土，这里却是一处断壁残垣……

“小时候，父亲经常带哥哥和我来——父亲说，每一个长孙家的孩子都应该来这里……”十多年了，什么都在改变，只是这些石壁上的造像神情依旧，沉思冥想，眼帘俯视，仿佛在垂悯下界……

昭儿想起了当时父亲神采飞扬地为他们讲着先祖们的故事，拓跋珪、拓跋嗣、拓跋焘，经过几代人的征战与经营，先后消灭了十六国中的夏、北燕、北凉等割据势力，统一了北方……还有了不起的孝文帝不顾阻挠和反对、力排众议迁都洛阳，进行轰轰烈烈的汉化改革、改穿汉服、改说汉话、改汉姓、与汉族通婚……

长孙！父亲有理由骄傲，因为自己家族这一脉是拓跋氏宗室之长，所以汉姓改为长孙！可这一切都是过往，北魏之盛连父亲都未曾亲见。而自己从小生在洛阳，除了父母依旧遵循祖上的传统笃信佛教之外，自己同其它家族的小姐没有任何区别，读书也是从《论语》开始……

尽管眼前的景象有些残破，但李世民看到的、仿佛也听到的却是一个王朝曾经辉煌的过往！一切看似灰飞烟灭，但北魏的荣耀衰亡却都刻在这里，透过这些沉静不语的石像让你无法忽略……

“再强盛的王朝，如果不用心坚守，都逃不过覆没的命运！”昭儿不无感慨地叹道，大唐建立不足十年，幸的是近来国事太平，忧的是建成、世民、元吉他们兄弟为王位依旧暗中较劲！

“变得只是国号和年号，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延续……”世民若有所思。

这时，孩子们跑过来了——对他们来说，这样新奇的地方便是有趣，数一数、看一看、比一比，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好玩的呢？

“娘，娘，这个佛龛最大了，可为什么到这里就没有了？”小李泰气喘吁吁地问道。

“这是文宣帝为纪念父母孝文帝和文昭皇太后出于孝心而修的，可是后来因为打仗就没有人再修了！”昭儿倾身给他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青雀也孝顺，将来给爹和娘修一个更大的，好不好？”小李泰认真地说。

“孝顺的乖儿子！”世民忍不住抱起天真可爱的儿子，哈哈大笑……

多年以后，母亲离世，李泰想起此事，看到终日悲伤的父亲，特地来到龙门石窟，续凿了宾阳洞佛龛，为母亲长孙皇后发愿做功德，李世民亲自前往，大阅于伊阙，自然对于儿子的孝心是感慨万分……

来到洛阳，除了将岳母安葬于长孙族的墓地，欣赏了那“花开花落二十日，满城人人皆若狂”、排山倒海姿意怒放、倾国倾城的牡丹，世民和无忌等人还进一步巩固了洛阳的势力，多出金帛，并让他们私下结交山东豪杰，一但京城有变，自己也有了退路——家是要必须守护的……

长孙府。

明天就要离开了，昭儿还是有点不舍！

“咱们把这个家直接挪过去，好不好？”看到妻子的表情，世民忍不住调笑起来。

“世民——”

世民转而换了“严肃”的表情，“我跟安业说了，问他愿不愿意随我到京城作官，他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