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逼成亲(1 / 2)
“放肆!”金准大怒。
金瑞迈步进来,直直迎上金准地怒视,丝毫不怯。
金准甚至还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了轻蔑。
这对于想要用金瑞满足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的金准来讲,简直是将他的高傲放在地上碾压。
“你找死!”金准呵斥一声。
金瑞仍旧不慌不忙,慢吞吞说道:“二叔最好杀了我,让金家全都给我陪葬,也好的很。”
金准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金漠这次难得没有开口阻止,他静静地看着金瑞一句句说的金准哑口无言,心中暗暗吃惊。
原来这个孩子不是个好欺负的性子。
金瑞走到金漠跟前,撩衣下跪,“父亲,我愿意去王府,不必拿家中石马换我。”
“胡闹?你可知道,一旦去了王府,你会是什么身份,什么下场?”
“知道。”
人人都瞧不上的脔宠。
玩够了就被丢弃的下场。
金瑞抬头:“我有两个请求,希望父亲答应。”
“你说。”
“一,把我从族谱除名。”
这点不用金瑞说,只要金瑞跟了小王爷,金漠就不会允许他待在族谱上。
首先自然是不能让金家族谱中出现一个低贱的脔宠。
其次,也是为金瑞好。等金瑞被小王爷玩腻了,他无论如何也要护住金瑞性命,给金瑞更名改姓,送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从头开始。
金漠点头同意。
“二,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这话说的金漠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
等日后将金瑞远远送走了,就算不断绝父子关系,也再无相见的可能。
金漠沉默许久,终于再次开口,却不是对金瑞说什么,而是唤管家去取石马。
石马再贵重,也贵重不过他的儿子。
金瑞神色微动,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
石马是他们家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这是一块天然的石头,天然生出骏马形状,极其难得。
金家是得了石马后,才有了第一位做官的先人。
可以说,石马给金家带来了吉祥富贵。
这样的宝贝,平日里都是要放在祠堂里,和祖宗们一起接受他们的跪拜。
这次金漠肯为了金瑞把石马送人,金瑞心中说不惊讶、不感动都是假的。
石马送出去后,管家欣喜来报,“小王爷他收下了!”
除了金准以外,屋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这事终于要过去了。
金漠坐的直挺挺的背弯了下来,吩咐金瑞,“行了,回你的小院。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出府门一步。”
既然脸是祸害,那就关一辈子罢。
金瑞准备回去,刚抬腿,就见门房连滚带爬地跑来,因为太急,手里的灯笼撞了柱子,蜡烛倒下,把石榴花多子多福灯笼烧成了一团灰。
“老爷,小王爷收下石马后,不但没撤兵,还吩咐他的将军,说什么金家送了嫁妆,让人赶紧把彩礼送来。还说什么,人家不失礼,咱也不能失礼。”
这话说的,金漠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什么嫁妆,什么彩礼?只是收个脔宠,说这种话,岂不是辱上加辱?
收了礼,还得寸进尺欺负人,小王爷简直无·耻至极!
金瑞见金漠已经气的双眼翻白,几乎在晕厥的边缘了,他道:“父亲不必忧愁,我随他走就是。在您的护佑下,我平安顺遂活了二十载,已经心满意足。”
金漠现在也无可奈何,只能点头同意。
金准吩咐门房:“你去同小王爷说,就说我同意了,请他给我一点时间收拾东西。”
门房赶紧出去传话,片刻后又回转。
“小王爷大喜,说不必准备,还说三公子吃的用的都是些什么破烂,直接跟他走就是,到府里都有现成的。”
金漠听了,又呕了一口血。
他养儿子,也用了不少钱好吗?!
金瑞比金漠还呕血,他皱眉问:“难道小王爷想逼我光着出去?”
金漠暴怒,“欺人太甚,辱人至深!小王爷就是这里的皇帝又如何,大不了赔上金家全族性命,绝不受此侮辱!”
“大哥。”屋里现在就金准最冷静,反正要被送人的不是他儿子。
金准说:“或许小王爷不是瑞儿说的那个意思,只是单纯的嫌弃咱们家东西差罢了。”
屋里一片静默。
过了许久,金漠“哦”了一声。
但金瑞还是不信,怀疑地看着府门外因火把而染红的天空。
“你再去说,必须要给我时间准备。”金瑞又转头同他父亲说,“我回房间收拾细软。”
金漠点头:“我让人多给你备点银子,到了王府先要上下打点。”
“谢父亲。”
金瑞带着百溪回了自己的小院,他父亲让人封的银子很快送来,他一分不留,全分给了自己院里的下人。
“主仆一场,日后各自保重罢。”
他这一举动,连心思比窟窿大的百溪都察觉出不对劲。
这是打点王府上下的银子,他们家公子就这么随手送人了,日后怎么办?
还是说他们家公子不想有日后了?
他们家公子很念情分,这些人才伺候他多长时间,他走之前都要赏钱。
这样好的人,怎么会遇到小王爷这种吃人的魔王?
把银子散完,他进门就见他们家公子把一块磨刀石找了出来,居然在磨刀?
磨刀!
“您这是在做什么?”百溪跑过去抓住金瑞的手,“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想不开啊。”
金瑞被他整的哭笑不得,“谁说我想不开了,难道我磨刀只能是杀我自己的不成?”
百溪理所当然道:“不然呢,还能杀谁?”
就您这风一吹就倒的小身板?
“我防身用。”金瑞继续磨刀。良久,将刀竖起,刀刃朝上,一根头发放在上面,轻轻吹一口气居然就断了。
那是一支很小的匕首,大约还没有金瑞的手长。刀刃闪着寒光,吹发可断。刀柄更短,上面却花纹复杂,还嵌着几颗成色极好的宝石。
百溪愣愣地看着他,“公子,这玩意儿你怎么会有?”
这种利刃,本就不好买,更别提这种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宝刀。
“我忘了我为什么会有这把匕首。”似乎浑浑噩噩地回到庄子里,他身上就带着这把匕首。
可能是出走的那几年,他在外面寻到的。
“那你磨刀做什么?”百溪又问。
金瑞将匕首入鞘,重新藏入黑靴中。“什么都别问,你就当没看见。等会我自己去王府,你不必跟着。”
百溪眼睛瞬间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砸,他跪下,手抱住金瑞的腰不放:“你就是想寻短见!你把钱分给大家,我就猜到你不想活了。呜呜呜,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金瑞一脚将百溪踹开,低声喝止:“你再吼一句,外面就会来人将我捆了,到时候谁也死不成。”
“死不成不是更好?”
“难道你要看着我被他人压在身下?”
金瑞的眼睛里不再是慵懒和避让,百溪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寒意。
就好像原来的金家三公子是一把插入鞘中的刀,如今才缓缓露出了里面的利刃。
“士可杀不可辱,小王爷欺人太甚,就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公子,你不是想自杀,你难不成是想杀了小王爷?”百溪惊恐瞪大眼睛,他看见金瑞点了点头。
百溪还要说什么,外头下人们报说大公子金益来了。
金益进金瑞的屋,并不是他自愿的,这会在他的背后,有几双眼睛正盯着。
他是受小王爷驱使,过来欺负欺负金瑞,好让小王爷能够唱一出英雄救美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