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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烨也道:“正是如此。我们张家也是,祖父看到家父也是吹毛求疵的,家父看到侄儿,也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左右都不满意的。倒是对侄儿的几个弟弟甚是宠爱。”
能够在四十岁的时候爬上正四品的位置,张烨和梁铮两个不仅仅有个好爹,他们本身也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此时此刻该如何说话。
梁铮也笑道:“贾将军,下官也有三个儿子,长子今年十七岁,少年老成,做事也很周全。可是每每看到这样的长子,下官总是很担心他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但不能照顾他弟弟,反而会连累的他的弟弟和未来的孙儿。至于两个幼子,淘气的很,经常惹祸,可是看到他们,下官也只要他们会读书会做人,不要牵扯到他们不应该涉足的事情上就好。可是对于长子,下官绝对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过关。”
见贾赦趴在那里,宛如一只兔子一样,两眼发光,期待地看着他,梁铮咳嗽一声,道:“下官的长子小的时候也很活泼,为此,这孩子小的时候,下官可没少给他磨性子。性子跳脱的人总是容易让人看清底细。我们梁家既然能够走到今天,这朝堂上的政敌肯定是不少的,若是被人拿捏了七寸,次子和幼子也就罢了,若是真的出了事儿,大不了将他们雪藏起来。可要是长子出了事儿,那整个家族的未来就可能到此为止。将家族比作船的话,长房就是掌舵之人,长子越是稳重、做事越是周全,整艘船就越是稳当。”
贾赦听了半晌,道:“可是我们家却不同。”
风御医道:“有什么不同?老夫和老夫的那个老婆子都是一样的心思,可是老夫那个老婆子行事上却跟老夫大相径庭。在老夫看来,令堂也是如此。更麻烦的是,令弟不仅仅是没有本事,似乎在大事上也没有成算,又娶了一个私心极重的妻子。令堂之所以这么做,看起来是偏心地厉害,其实未尝不是将他们牢牢地约束在家里,不让他们在外面惹祸的意思。不过,令堂的年纪也大了,精力难免有些不济,这才让一切变得不可收拾。你既然是长子,有些时候也不用如此畏畏缩缩的,直接跟令堂说明白不就成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
贾母对他跟贾政的态度一直是贾赦心底的一个结,尤其是王夫人背靠着贾母、不把贾家搬空誓不罢休的架势更是贾赦心底的一根刺,贾赦纠结、难受、悲伤,却从来不敢跟贾母确认,只能事事压在心底。他忘记了,刺这种东西,要趁早拔出来,不然,等他完全没入皮肉、化脓、腐烂,那就太晚了。只是贾赦跟贾母之间已经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事情,贾赦也只敢在心底想想,到底不敢去找贾母的。好在之前贾玖已经想尽办法宽慰他,如今又有风御医和张烨梁铮三人为他排解,他的心里到底好过了许多。
风御医提笔开了药方,道:“贾将军的身子不要紧,只是皮肉之伤,吃两剂活血化瘀的汤药也就是了。不过贾将军的年纪也不小了,饮食要注意。老夫再开一个月的药膳方子,贾将军先吃着,若是觉得身上松快了,一个月后来回春堂调整一下便可。若是不喜欢,不吃也无妨。”
贾琏和贾玖赶紧谢过风御医。
贾玖见风御医起身收拾医箱子,赶紧道:“风御医能来这一趟,晚辈本不应该多嘴的。只是我母亲自打回来以后,身子就不好,虽然吃着王太医开的药,可是一直不见好,如今更是终日昏睡。晚辈也知道,既然已经请了王太医如今又来劳烦您老,实在是不合规矩。只是晚辈的弟弟如今才八个月大,离不得母亲,还请风御医给母亲把把脉。”
贾玖见风御医迟疑,立即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