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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碧喜随恒琮早已到了,她忙护着虞枝,神色有些慌张:“郡主。”
耳边都是女子疯狂喊“谢公子”的声音,虞枝什么都听不到。
她拧了眉头,小脸皱起来:“我看到恒哥哥了,你随我去找他!”
“郡主。”碧喜将她挡在右侧,扶着她往前,“恒公子好像在那边。”
虞枝有些疑惑地侧头往谢府的位置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的脸色刷地白了,脚步顿了下来。
不知是谁扔的花恰好砸在她头上。
砸得她脑袋嗡嗡的。
只见王府那一处,爹爹正朗声大笑,与庾夫人和虞汐说着什么。
三人面上都是笑容,和乐融融。
这一幕刺得虞枝眼睛疼。
她挣开碧喜抓着她的胳膊,一步一步往桌边走去。
碧喜脸色发白。
许多人见虞枝情绪这样不对,视线已经若有若无向她看来。
碧喜不敢多有动作。
她紧跟在郡主身后,心都提了起来。
“郡主,冷静。”她小声提醒。
郡主跟庾夫人对上,从来都要吃亏。
今日这样大的场面,郡主要栽大跟头的。
虞汐看见虞枝,脸上笑容缓缓放下去,冲她点点头,转头说了什么。
庾夫人侧头看了虞枝一眼。
从小到大,她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虞枝。
怜悯的,看似温和的。
却带着刀子。猝不及防就会刺得她遍体鳞伤。
娘亲刚去世那会儿,她六岁,夜里害怕不敢睡,哭着喊着要娘亲。爹爹束手无策。
庾夫人夜里陪她睡觉,白日给她梳头,带她扑蝴蝶,给她做小兔子点心。
小兔子一个个又白又胖,点了红色的眼睛,她看见了,睫毛上挂着泪珠儿便走不动路了。
她让庾夫人抱她。爹爹笑了。
自从娘亲去世,她谁也不亲近,谁抱都哭。
庾夫人的怀里是香香的味道,跟娘亲很像。
她依赖她,晚上没有她就睡不着。除了她,谁梳头她都不要。
爹爹说庾夫人很好,让她打理王府。
想到这里,虞枝心口一疼。
南康王收了笑容,见她鬓发凌乱,衣衫不整,火气立即上来了。
他看了眼旁边谢府一众人,声音压着怒气:“还不过来,击鼓祭已结束,你疯到哪里去了,哪里有一点世家之女的样子!”
虞枝心里有个声音:爹爹又骗她。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鲜血淋漓,她感觉不到疼。
爹爹明明答应过,不会带庾夫人来这里的。
他又食言。
虞枝觉得四肢百骸的力气都给人抽走了,胸口的火却越烧越旺。从小到大,爹爹都将她当傻子,哄她的话从来不放在心上。
他说会把庾夫人赶出府,可他从来没有。
他说不会把自己的东西给虞汐,可虞汐不知抢了自己多少东西。每次她闹,他就说她性子恶劣,自私自利。
南康王见她眼眶发红,死死盯着这里。心中一恸,火气蹭一下窜上来,也顾不得谢家叔容在一旁,立时就要教训她。
庾夫人垂眸,不紧不慢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她的视线扫过手腕上坑坑洼洼的牙齿印,神色漫不经心。
虞汐看了眼谢叔容的方向。
她记忆里浮现虞枝小时候发疯一样乱咬人的画面。
“郡主。”
出乎众人意料,谢叔容竟然起身站出来,向虞枝拱手行礼。
所有人张着嘴巴,难以置信。
那是谢叔容啊。
他为何会维护南康郡主?
那就是个从小顽劣不堪,让人贻笑大方之人罢了。
虞汐脸色刷地白了。
虞枝脑子里仿佛有一万只蜜蜂嗡嗡作响,快要爆炸了。
她的心口疼,但她努力压下所有不适,一身寒意向着庾夫人走。
她要把她赶走。
一个低贱的妾侍,凭什么坐她娘亲的位子。
还有虞汐。她们都该滚出去。
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只有心里的恨意和怒火支撑着她。
撞上谢叔容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
“走开。”她以为很用力地推了一把。
其实只是软绵绵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她身上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谢叔容抿唇,对南康王道:“在下观郡主神色不对。”
南康王那点怒气立即散了,他忙大步走过来,看见虞枝脸色确实发白,眼神也虚弱无力,不由大惊,忙让人请太医,亲自送虞枝回府。
虞汐目光有些发怔。
“走吧。”庾夫人放下茶盏。
南康王带着虞枝回府医治,庾夫人理了理衣衫,忙上前,焦急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人怎么成了这样。”
她边说边抹眼泪:“郡主要是有什么事,可叫我们怎么活。”
虞枝在南康王怀里,脑袋垂下去,她昏昏沉沉间,看见一截白色鹤纹的袖子,袖子里一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格外好看。
“郡主醒了。”虞枝醒来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她甜甜地笑了笑,脸上有些满足,心想,梦里还能见到恒哥哥,真好。
“郡主?”恒琮低头,桃花眼里有些疑惑,眸子晶莹剔透,脸上肌肤纹理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