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仙女的事你别管(1 / 2)
补习社就在学校附近,隔了两条街,十分钟就到了。
路边车水马龙,车尾灯明灭。
这属于几所初高中的中间地带,此街称为补习神街,据说出了不少市状元。
林九稚一抬头,就对上了对面“黑马补习社”五个闪着金光襄着金边的大字,大字下还有一串非常考验视力的小字——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乾坤若定,便扭转乾坤。
非常之励志。
至少林九稚一个学期前站在这时顿然有种热血沸腾,硬生生地产生了一种“我能行”的错觉。
前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林九稚穿过斑马线,走到马路对岸。
片刻,她收了伞,也上了补习班楼道。
这间补习班在附近挺有名的,名师指导教学,林九稚报的数学。
林九稚的数学成绩太菜了,偏科简直偏到了西伯利亚去。
语文英语都达优,文综三科也达优,而数学往往只有50+,用数学老师的话来说,她上辈子一定跟数学有仇。
林九稚觉得,她上辈子跟数学有没有仇不得而知,但这辈子数学一定跟她有仇。
出去补习数学这个决定,还要从上个学期家长会说起。
数学老师声情并茂满脸嗟叹,还做了个假设——
即,假设林九稚同学要是能把数学提上去,那就是妥妥清北的料啊!!
林九稚她哥林振一听觉得有戏,二话不说就给她报了这三位数一节,每周三节的高三数学补习课。
考清北,林九稚一开始真的信了。
然在她刻苦奋斗了一学期只把数学从50分提到了55分后,她觉得这等假设就是耍流氓,还不如假设在她不买彩票的前提下中了五千万彩票至此不用参加高考迎娶高富帅走向人生巅峰来得现实。
赤|裸裸的不可能事件。
林九稚虽然不大愿意去,但没办法,林振觉得亲妹妹也就这么一个,死马当活马医,一口气交完了高二下学期加高三整年的补习费,林九稚不去也不行。
后知后觉林九稚认为,林振这是在道德绑架!!
“……”
不知为何,林九稚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上楼梯。
补习社租下了整栋楼。
一共六科,据说请的补习老师都是专业的,其中不乏退休的省特级教师,还有在附近上大学的往年市状元。
给林九稚补习数学的那个老师,就是退休省特级。
林九稚上二楼,沿着走廊左拐,走到最尽头不超过二十人的数学小教室,吱呀一下推开门,看了眼讲台,走进去,一如往常那样走到最后一排。
彼时老师刚到,将他的重量级公文包往那三尺的讲台上一放,温温柔柔地往讲台下瞥一眼,林九稚分明感觉他在看向自己时眼神变幻了一下。
作为这里扶贫扶不上去且特砸招牌的数学贫困户林九稚顿时挺直了腰杆,尊敬有礼地回望老教师。
老教师扶额擦汗:“……”
林九稚:“……”
老教师看了眼四下,扶了扶眼镜,酝酿了几句动员的话,便对大家说,“这学期将会有新的同学加入我们的课!大家都是高三生,虽然大家来自不同学校,但以后大家相互帮助哈!!”
义务教育淬炼的第十二年,林九稚拒绝多听老师讲一句无关废话,逐在他引介新同学的间隙,林九稚就拿出了她的草稿本涂涂画画起来。
三两分钟过去了,讲台上老教师给大家介绍着新同学。
直到,一道好听,几乎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外头的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越下越大,隐约听见雨珠砸在地面,店铺棚顶的落珠声,淅淅沥沥哗哗啦啦,他的声音荚裹着丝丝雨声在教室里响起。
轻哑倦沉的声音只简短且高冷地说了五个字,“我叫季延西。”
然后沉默了。
招呼便算打完了。
也许是觉着这名字很熟悉,林九稚手中的2b铅笔一顿,抬头看了过去。
前面介绍完的学生早已按照老师的吩咐坐到了下面,现在讲台上就剩一道身形修长的少年。
补习老师曾经课堂开玩笑报过自己的身高是一米六七,那少年孑然站在讲台旁的台阶下,看起来还比补习老师高了许多,林九稚觉得如果补习老师没谎报身高的话,现在讲台上那人粗略估计个子一米八往上。
很快,教室外一行闪电亮了半间教室,下一瞬闷雷乍起,林九稚还在看他。
这个角度看过去,那腿就跟林九稚曾经狂热爱好的日本漫画的日漫少年一样长。
春寒料峭时候早过了八百年,夏季风回潮,最近虽下了点小雨,气温却与日俱增不见凉爽,湿伴随着闷。
林九稚今天身上穿了件校服短袖,领口口子开了颗还觉得闷,并且观察到在坐的同学无一不穿短袖,只有那个人,一件黑色套头薄卫衣,圆领口下锁骨明显凸起再蜿蜒向下没入。
卫衣帽子虚虚套在他脑袋上,神情倦懒,一脸的无所谓。
此时他看的方向不是林九稚这边,从这个角度过去,他半张脸匿去了黑暗中,林九稚只看到了他泛着月白下颌,和抿着的唇。
老教师视线俊巡了一圈,“同学,你就跟最后那个女孩子一块坐吧。”
老师十分随意指派了一个位置,就出门左转,想必是解手去了。少年往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