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2 / 2）

“晚了！”一声冷哼，似为了验证她的话，“轰！”的一声，火红色的跑车被炸毁，火光映着零一的脸，即便在如此情况下，那张脸依旧是冷静地，漠然的。没有再看被炸伤的人，零一迅速转身，融入夜色之中。

“砰！”的一声，枪声自身后响起。零一身子一震，却没有任何停留。

“咔！”的一声，雷声轰鸣，沉闷了一整天的夜空终于被闪电撕开了一道口子。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顷刻间织成了水帘，模糊了视线。

夜，寂静而冰冷，嘈杂的呼喊，凌乱的脚步声被轰鸣的雷声、喧嚣的雨声掩盖。

“呼！”“呼！”

零一一手扶着墙壁粗喘着，一手捂着腹部，鲜红的血，从腹部涌出，衣衫早已湿透。汗水、血水、雨水，交织着，冲刷着。此刻的零一满身狼狈，脸色苍白，哪儿还有一丝世界第一杀手的模样？

意识早已模糊，眼前也是一片朦胧，零一疲惫的靠着墙壁，仰起头，承受雨水的冲刷。她，好累！

解决了那些紧追不舍的人，但是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腹部的枪伤提醒着她，生命即将结束。但是，她不后悔。只是，有些遗憾……

“依依，你的笑容一定很美！”温柔的双眼，阳光的脸庞，纯净的笑容。那个如阳光一般的男人，如是说道。

即便，她从未笑过。即便，她是手染鲜血的杀手。但是，那一刻，她的心，似乎被一种名为温暖的东西包围。那一刻，想要脱离组织的心，是那么的迫切。那一刻，她觉得，世界上所有的珍宝，都比不上那温暖纯净的笑容。

不，她不能死。他还在等她，她怎能死在这里？至少，让她再见他一面吧！

零一扶着墙壁艰难的爬起，双腿颤抖着，她的体力早已透支。但，能够成为天下第一杀手，她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悍！

一步步，几乎是挪动，零一凭借她过人的意志，终于撑到了那栋公寓前的小巷子里。

那明亮的灯光，在黑夜中闪耀。那原本令她倍感温暖的光芒，如今，却令她如坠冰窖！

公寓的阳台上，站着一道身影。挺拔的身躯，似能撑起整片天空。即便在黑夜之中，他依然散发着令人颤抖的气息。

同样的身影，同样的脸庞。只是，昔日在她眼中温暖纯净的男人，在这一刻，却让她感到彻骨的森寒。

惨白的唇，勾勒出一抹冰冷、自嘲的弧度，零一一步一个脚印，从阴暗的巷子中走出，蹒跚的脚步，如垂暮的老人。惨白如纸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站在阳台上的男人似乎愣怔了片刻，下一刻，那眼中暴闪而出的，是惊喜吗？

“首领，把一个人的希望踩在脚底，随意践踏。这，就是你生存的乐趣吗？”犀利的双眸，射出冰冷的光芒，零一死死的盯着阳台上的男人。

组织的，首领！

“依依……”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满身狼狈的女孩儿，漆黑的夜色中，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她美丽却苍白的容颜。

双唇阂动，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呵呵呵……”零一连连冷笑，只觉喉间涌出一股腥甜。

鲜红的血，自嘴角蔓延。孱弱不堪、伤横累累的身体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软倒在雨水之中，溅起一地水花。

“依依！”一声惊呼，零一似乎看到那人飞跃下阳台，朝她的方向奔来。那眼中的隐忍是心痛吗？

她，好累。

视线逐渐模糊，思维开始停滞。

第一次见面，她受了重伤，勉强逃出后，倒在黑暗阴冷的巷子里。他救了她。

她叫零一，他却以为是凌依！错把鱼目当珍珠。

“我叫你依依吧！很美的名字呢！”那样温暖阳光的笑容，让她贪恋。

他说，她的名字很美！那，是她第一次觉得，那个冰冷的代号，竟可以如此温暖、美丽！

她贪恋他的温暖，贪恋他身上散发的阳光气息。他是一道光，照进了她黑暗冰冷的生命。她曾以为他是她的救赎，结果……

原来，人真的不能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本就生活在地狱之中，竟愚蠢的相信，会有天使存在。

这样，也好！她很累了。这样，就可以休息了。下辈子，再也不要这么累、这么痛了……

“依依！”“依依！”男子抱住零一冰冷的身子，疯狂的喊着。

只是，沉寂的生命，再也无法回应那份泣血的呼唤。

“依依，你的笑容、真的、好美……”如野兽的哀鸣，男子颤抖的手抚上那微微勾起的唇角。

那是她的第一个笑容，解脱的笑容！

沉浸在悲痛中的男子，没有发现，被零一紧握在手中的红色宝石闪过一道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