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当真——?”“什么?!”
“你是哪儿来的小孩!胡说八道些什么!?”穆落皓大惊失色,但他很快就想起来这小孩是谁了,登时面如死灰,这小孩居然还活着?!
穆亭渊缓缓走了过来,他站在晏枝身边,说:“我名亭渊,姓穆,我爹是穆府已逝的老太爷,我娘是个不知名的丫鬟,我是穆府的私生子。”
这话说得平静,倒在人群里又掀起了一层浪。
穆亭渊目不斜视,只看着穆落皓,说:“我一直被养在最偏僻的院子里,那日我正在院子里给我养的幼苗浇水,听见门外响起了说话的声音,一人说能帮他填上欠下的赌债,只要他愿意帮他杀了老太太。”
“胡说八道——你又如何听见?!”穆落皓惊得忙打断他的话。
穆亭渊毫不停顿,说:“另一个人沉默了很久才答应下来。我那时听着奇怪就偷偷爬上房檐,看到了他们的样貌,所以我很确定,他们便是那日在院外说话的人。”
“证据——证据呢?你说看见便看见了吗?!”穆落皓死不承认。
晏枝也安静地等着听穆亭渊是如何说的,她没想到这时候穆亭渊会站出来,这孩子听到了多少又看到了多少,今日这事又是否会对他的成长有影响。
原作里,穆亭渊是个有些圣父的人物,小时候经历过那样黑暗的事情,却在女主的教养下变成了一个温和儒雅的人物,这才能干出把江山拱手让人的弱智操作。但这一世……晏枝露出疑惑的神色,怎么觉着这男配的配方有些不太对劲了。
就在这时,穆亭渊看了晏枝一眼,在瞬间对她露出了一个单纯的笑,那笑很快就被他敛了起来,若非观察极为细致的人很难发现这一瞬间。
穆亭渊:“我记得那日他穿着滚了紫边的烫金翠绿长袍,腰上挂着一个圆月似的上面还刻着一对蝙蝠的玉佩,而他穿着浅黄色的下人服,手腕上带着一块串着石头的红绳。”
“是了,那是稚儿娘给他的,后来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与稚儿熟悉的下人惊呼。
“在我这儿,”穆亭渊说,“他落在了那边,我捡了回来。”穆亭渊一番手,瘦小的手掌内握着一串红绳,上面攒这一块石头,刻着个福字。
“是这个,是稚儿的。”有下人帮着辨认。
穆亭渊又说:“如果需要我可以把那日他们二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背给你们听,我记性好,这些都记得。”
稚儿闻言,又哭嚎起来,一路膝行到晏枝面前,嚎啕大哭:“大夫人,都是二爷逼我的——都是二爷逼我的啊!!!”
一旁下人拦住稚儿,晏枝看都不看他,说:“拖下去,送官吧。”
“不——不——大夫人——救救我——我不想死——大夫人,我错了,稚儿错了,二爷,二爷,救救我——”声音越来越远,到最后已是听不见了。
穆落皓几乎喘不过气,他愤恨地瞪着穆亭渊,骂道:“你个早该去死的贱种!”
穆亭渊委屈地往晏枝身边靠了靠,咬着下唇不说话。
晏枝见状,将穆亭渊护在身后,说:“二爷可还有话说?”
“我——”穆落皓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过,”晏枝故作疑虑状,问道,“我实在想不明白二爷为什么要杀老夫人,若只是指派人梃击我倒也罢了,我死了二爷便能掌权,可老夫人死了对二爷有什么好处?”她摇了摇头,“她虽不是你的生母,但这多年来待二爷一直极好,二爷心里清楚。我不愿相信是二爷决定要杀她的。”她看着穆落皓,眼神示意这是他最后的机会,柔声问道,“二爷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今日说出来,我替二爷做主,若是我做不得主,便上告父亲,请父亲替我做主。”
“我……”穆落皓呆呆地看着晏枝,心里惶然,知道自己此回已经是强弩之末,不顺应晏枝说出那个名字,自己就背上了杀人弑母的罪名,可若是背叛了那位,自己也不得好死。当初为什么想不开要应承下这种事情!一切都这般顺利,偏偏出了这种岔子!该死的晏枝,该死的小杂种!
“二爷,说罢。”晏枝见他神情摇摆,声音低柔,循循善诱。
“怎么气氛这般凝重?这是怎么了?”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上格外清脆好听,众人转头看过去,一个一身素白,头发只别了一根玉钗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
她相貌生得绝美,杏眼弯弯,笑容可亲,进了灵堂后直奔晏枝而来,拜道:“见过穆大夫人,小女子洛霞笙,是荣安王的义女,义父近日身体不好,托我前来给老太太吊唁。穆大夫人节哀顺变,切莫悲伤过度,仔细身体。”
她亲昵地说完这番话便看着晏枝,清澈的瞳孔中仿佛真的满含许多关切。
然而这瞳孔再多关切,晏枝也一丁半点都接受不下,因为眼前这一副亲近可人,单纯善良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本文的女主,未来的女皇,害得晏枝惨死的罪魁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