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嫌隙(1 / 2)
二月到三月,桃枝过得很是悠闲,沈庚不再老是来缠着?她?,她?也不必想着?应付他,每日?去给干爹干娘请安,去教意柔礼仪,陪乖巧许多的意安写字,得空时?陪郑氏逛街,无聊了便去骚扰二公子沈遇,过得无比畅快。
只是干娘疑惑了几日?,平日?里总是黏在一起的老三和桃枝两个孩子,怎么突然变得生疏起来,便是打了照面,也冷着?脸错过,谁也不肯开口说话。干爹说她?多管闲事,孩子大了,懂得男女?有别,自?然会自?个儿避嫌。桃枝只附和着?颔首。
她?请秦晖把摄政王和程恢的来往书信秘密送到杭夫子手上,她?自?然会去跟江东王交涉,不必再管。沈家人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大公子沈瑜掌家,他不愿意把棉花田用去种粮食,郑氏有回很生气地跟她?说:“你大哥真是个蠢的,连我?爹都说太后党和摄政王党在京城打个你死我?活,江东指不定那天便要打起来,他还觉得我?们恨安全!一天到晚就会死守着?一盘织造生意,也没见他造出什么名堂来!”
对此,桃枝不置可否,事情很没有眼中到那地步,江东表面上看起来,还是一片平静,只要沈老爷和沈夫人有防备之心便好,听说沈老爷已经给了几分家底,请管事沈禄操办,沈庚协同,常忙得不见人影。只要沈府慢慢防备起来就好。
这日?她?又在院中晒太阳,有一下没一下地摇扇子,枕鸳在院中把湿衣服挂出来晒太阳,见了她?笑道:“姑娘越发像只小猫了,没事便懒懒地躺着?,我?看着?也觉得惬意得很。”
下一秒桃枝便不再惬意了,因?为?毛躁的许襄桃又跑来她?院子里,吵嚷着?,“不好了!桃枝姑娘,不好了!”
“姑娘哪里不好了?又这般大呼小叫的,你爹许夫子都不管管你这毛病!”枕鸳甩开一件桃枝的软红云缎纱袍,没好气地教训襄桃。
襄桃捂嘴,圆溜溜的大眼珠子不安地转着?,直到桃枝说没事,才放手,凑到桃枝耳边,“姑娘,今日?是太后丧仪,摄政王让钦天监伪造了各种天象把日?子一推再推,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桃枝摇扇的手顿住。
“因?为?……因?为?摄政王心里有鬼!京城可出了大事儿啦!”襄桃说书似的一惊一乍。
桃枝拍了拍她?的手,“别卖关子,快说!”
“太后原来是中毒死的!摄政王一直掌控着?太后的尸身,不许任何?人面见,今日?入殓,秉笔太监冯裕代?表圣上提出异议,开棺查验,听说,太后的面貌状若厉鬼!眼珠子都划为?脓水留下来了……”她?两根白嫩的手指夹着?手指在脸上比划。
桃枝觉得后背一阵阵发冷,太后驾崩得匆忙,冯裕收拢京城的太后党人,与摄政王争夺权柄,不知有几分胜算,但就这次他当着?百官要求摄政王开棺察言而言,他至少?夺回了皇城的控制权。
襄桃双手推她?手臂,她?回神,只见她?猎奇又兴奋的模样,“你猜猜后来发生了什么?”
桃枝便顺着?她?问:“发生了什么?”
襄桃双掌一合,神采奕奕,“简直比说书还神奇!秉笔大人请出了一直此后太后的嬷嬷裴氏,她?自?太后驾崩那天便不知所踪,这会儿当众指着?摄政王大喊——赵庆狗贼,害了太后!”
她?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吗?桃枝只好附和道:“太精彩了,然后呢?”
“然后,裴氏说了那天,摄政王去太后的慈宁宫里待了两个时?辰,十分强硬地把奴仆都赶了出去,里头?还传出来争吵和东西摔落异地的声?音。待摄政王面色不善地甩袖出门,裴氏立即进去,只见太后靠坐床沿,嘴角有药渍,她?还没来得及传唤太医,太后便……肉眼可见面目浮肿,青紫斑驳,呕血而亡。太医说她?中了碧落草之毒,药石无救。太医刚走,裴氏伤心之余,觉得不对劲,立即便装潜逃出城,果然摄政王得了消息,雷厉风行夺去京城各处不妨,还把皇城把控起来,那名太医也被他所杀。”
桃枝心里越发镇定下来,她?一直疑惑,灵筠草和碧落草十分相像,当时?她?换了太后的草药,是一时?被恨意冲昏头?脑,过后悔恨,草药却已被送进宫中,她?抱着?一丝侥幸,太后身旁伺候的人都是人精,太后本身也是个修习《释云卷》的药物大家,碧落草又有腥味,她?这拙略的计策,不可能得逞才对。
太后和摄政王当日?发生矛盾,便一切都说得通了,太后被摄政王抓住把柄,或是摄政王抢了太后的一样权柄——他们二人是数十年的政敌,恰好手边送来一碗毒药,太后索性服毒诬陷,只是,到底有什么值得她?以性命交换?
她?慢慢道:“所以,摄政王毒杀太后夺权?”
襄桃点头?,“这消息很快便传遍整个大周,西蜀王和长沙王上了一则檄文,誓要征讨害死太后的逆贼赵庆,摄政王很快便要倒台了。”她?又抓紧桃枝的手臂,兴奋地问:“姑娘!摄政王倒台,女?学是不是就可以恢复了?”
桃枝冷静地拨下她?的手,摇头?,“难说,得看以后谁做皇帝,是否支持太后的政策,西蜀王、长沙王,都不会。”
“那我?希望江东王做皇帝!他管理?江东这几十年,女?学在扬州发展得可好了!姑娘,你说江东王有没有可能做皇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