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1 / 2)
废物是废物了点,但这废物毕竟是他们夫妻亲生的,还是老苏家传宗接代的希望,该管还是要管的。
只是苏和平今日还要上班,不敢再在此处耽搁,只能将打听苏雨去向的任务交给张秀芬。
然而当张秀芬舔着脸冲进革委会后,那里面的干事却告诉她:“无可奉告。今年出了新规定,这些逃兵的去向全都是保密的,你要想知道他们去哪了,就等他们安顿下来亲自给你来信说吧。”
这怎么等得住啊!
谁都知道那些逃避下乡再被抓回来的知青被分配的地方不是农场就是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穷山沟里,那种地方苦力活干个不停,可能也没几口像样的饭吃,即使是让苏雨背满粮食到那地方他们夫妻都很有可能不放心,更何况苏雨现下是一无所有上路的?
可惜任凭张秀芬将吵闹卖惨哭求等技能用了一个遍,革委会里却始终没一个人愿意告诉她苏雨此行的下落,后来还将她赶了出去,叮嘱安保人员再不许放她进来。
这边的张秀芬碰了壁,那边的苏和平也没落到什么好。
建材厂厂长有一个怪癖,每日上班之时,需得先到车间和仓库转悠一圈才会进入厂委办公室,这个时间一般控制在一小时左右,坚持了多久苏和平不知道,但是自从他进到厂委开始工作,就没见到过厂长有任何一天不遵守自己这个怪癖的。
然而就是今天!他难得有事需要办所以迟到的今天!
厂长竟一上班就杵在了厂委办公室等了他五十多分钟,然后就看到他狼狈的擦着额上的汗水跑进了办公室里。
厂长并没有说什么谴责他的话,只面无表情地问他,“昨晚我向你要的解释,你想好了吗?”
苏和平:“……”
他急匆匆的赶来,本就被热的一脑袋的汗,一进来就看到厂长,更是紧张的脑袋瓜子发懵,我我我我了半天,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所以还没等到午饭时间,他就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重新回到了自己当工人时候所待过的那个车间。
建材厂建厂这么多年,几乎从来只听说过升岗没听说过降岗的,苏和平开了这个先例,一下子就成为了车间内众人热议的对象。
当那些暗暗偷窥的目光投到他的身上时,若非物种限制,苏和平真想打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
可他没想到这仅仅只是前菜,吃罢午饭后,不知道哪里传出来了他被降职这件事隐藏在背后的真相,于是到了下午,不仅落在他身上的看好戏目光变得比之前明目张胆了许多,甚至还有些人过分的直接就在他不远处议论这件事。
苏和平有想过不管不顾的离开,但他毕竟是个成年人了,这幼稚的想法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就被他弃之不用。
不过成年人的耐受力也是有限度的,待撑到了下班铃响时,苏和平成了第一个冲出车间的人。
回到家后,两夫妻一碰头,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虽然苏和平这一整天受到的压力更大一些,但张秀芬遭到的打击却要比苏和平大太多了。
她无力道:“你知道吗,莘莘她真的把工作卖了,卖给了老罗家,卖了一千块钱。”
从大姑娘这阵子的行事风格来看,苏和平早在对方今早话一出口的那一刹那,就确信对方说的都是真话,这也是他今天就是再觉得丢脸也不敢随便撂挑子离开的原因。
无他,家里现在就剩下他这一个工作了,他要是把这份工作也丢了,难道未来家里要坐吃山空吗?
所以他听到这事并没有任何的意外,只怒道:“干什么还叫的这么亲昵?这白眼狼,为了区区工作三年就能挣到的一千块就鼠目寸光的做出了这种事!现在所有人都在说我们的不是,老子明天就把她干的这些好事说出去,让外面人评评理,看看有哪家孩子会这么对父母的!她有本事一辈子都呆在乡下别回来,要是敢回来,看外面这些人一口一个唾沫星子喷不死她!”
钱是个好东西,但有时候也不是个好东西。因为当任何一件事跟钱挂上了钩,所有人都将会将目光聚焦在这件事发生后的既得利益者,并揣测这件事刚开始时,这位既得利益者的用心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些利益。
可苏和平注定没法让外人帮他评理了。
因为接下来张秀芬继续道:“莘莘没拿走这一千块,她把这卖工作的钱和我给她塞得那些钱票加一起凑了个一千一百块的整存到了银行,然后把存单还有我给她准备的那些物资一起,都交给了老罗家的小闺女保管,让老罗家闺女在她走后交给咱们,还托老罗家小闺女给咱们带了一句话……”
说到这里,张秀芬哽咽了起来,“她说,我们的女儿第一次死在了我们的自私,第二次死在了我们的偏心眼,她因为我们死了两次,和我们的生恩怎么算都可以抵消了。而那工作既然是给了她,给的东西就断没听说过可以要回去的,所以她把工作卖了,连同之前三年交到家里的工资加一起有两三千块钱,这些钱,足矣抵上我们对她这些年养育的花销了。”
“老苏,莘莘这是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啊!”苏莘所说第一次死在他们的自私指的是原主的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