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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金吾卫从皇宫疾驰而出,最?前面的男人俊美无俦,一张脸却阴沉无比,似乎酝酿着一场可怕的暴风雨。
马蹄阵阵,长街上的行人匆忙跪在两旁,年轻的帝王谁也没看,黑眸阴鸷地直视前方。
他简直不敢去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自幼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生母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又?怎么可能相信什么三妻四妾能够和平共处?
她的生母就是妾室,她自己就是失去庇护庶女,哥哥死?后?更是倍受欺凌,又?怎么可能接受自己成为妾室,生下?任人宰割的庶子庶女?
她与慕亲王府早已形同水火,他却命人将她强行送回了王府,甚至这些天都没有过?问她是否安好?。
她有没有挨饿?
她有没有受冻?
她有没有被……上刑?
她是不是已经被送到?罗阁老府中?了?
她是不是很绝望?
她是不是对他失望透顶?
他生平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却亲手将她推进了火场。
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握着缰绳,他恨不得杀了罗阁老,杀了慕王府所有人,可他最?恨的,却是自己。
他到?底对他的小月芽做了什么?!
……
骏马直接闯进了罗阁老的府门,守门的仆从甚至都没有看清楚马上的人是谁,那?黑色的骏马就已经掠过?大门直接朝着外院而去。
后?面跟着的一队人速度略慢了些,门房看清楚了,正因为看清楚了,他的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金吾卫跟着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眼看着一队人马跑没影了,他才想起来今天是老爷纳妾的日子,听?闻那?小妾原本就是住在龙极宫的小公主。不是说已经确定彻底失宠了吗,怎么皇帝又?来了,总不能是给老爷纳妾来贺喜的吧?
想到?另外一种可能性,他猛地一个激灵,额头的冷汗滴了下?来。
一般人纳妾不会大操大办,置办几桌酒席即可,罗阁老倒是想大办,借此机会把小公主成了他小妾的事情宣扬出去,奈何接了请帖的人都不敢来,推说家中?有事,只?有几个亲信大着胆子来了。
罗阁老心?中?鄙夷这些人胆小怕事,慕氏庶女都归家这么久了,皇帝从来没有过?问过?,不用说就是厌弃了。本来嘛,一个女人再好?也就新?鲜一阵子,尤其是后?宫里百花争妍,要?是背后?没有厚实的家底撑腰,迟早会泯然于众。
只?要?他把慕氏庶女纳为小妾,就算皇帝日后?又?想起来了,也无可奈何。或者皇帝昏庸些,硬是把慕氏庶女从他手中?抢走,一个做过?小妾的女子,也绝对不可能有为后?的希望。
罗阁老笑着招呼几个亲信,脸上带了几分得意的笑,想着没了慕氏女挡路,那?皇后?的位子还不是得稳稳地落到?罗家?
笑容才刚展开,耳边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罗阁老一愣,谁这么大胆,敢来他的家里跑马?
寥寥宾客显然也听?到?了,纷纷放下?手中?酒杯,伸长脖子张望。
众人只?觉得眼睛一花,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一匹骏马就直接冲了进来,被马上之人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恰恰停在罗阁老面前,那?马蹄几乎要?踩在罗阁老的脸上。
“谁——”罗阁老刚想怒斥来人,就看清了那?张脸,蕴着无穷怒意。
罗阁老心?中?闪过?两个字“完了”,膝盖一软,跪倒在地,“陛、陛下?——”
宾客们手中?的酒杯都掉了,惊慌失措地推开椅子跪倒,口呼万岁。
“她、在、哪儿?”皇帝的声音森冷无比。
“陛、陛下?是问谁?”罗阁老尚且怀着最?后?的一丝希冀。
萧御缜头也不回,反手从身后?的金吾卫腰间拔出长剑,寒光一闪,一块带血的头皮就飞了出去。
罗阁老望着那?块头皮,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随即感觉到?头顶发凉,才知道原来那?是他的头皮,被皇帝硬是削掉了一大块。
“她她她她还没来!小公主还在慕王府!”罗阁老魂飞魄散。到?了此时,他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么离谱,眼前的人分明是个阎罗,他却以为他是个温雅端方的君子!
萧御缜重新?上马,大手一挥,金吾卫留下?小一半的人,去了罗府内院,搜查小公主的踪迹,而大帝王则纵马出了罗府,直奔慕王府。
跟罗府一样,慕王府并没有张灯结彩,萧御缜直接闯入了大门,惊得一路的仆从尖叫连连。
慕亲王慌里慌张地跑出来,肥胖的手指拢着来不及扣好?的衣襟,另一条路上,慕亲王妃扶着慕郡王匆忙而来,嘴里喊着:“鸡飞狗跳的,到?底出什么事了?”
待看到?面罩寒霜的皇帝,三人的腿都软了,齐刷刷跪了下?去。
“她在哪儿?”萧御缜的手里提着长剑,剑上染了鲜血,那?是罗阁老留下?的。
“陛下?您是问慕云凤吗?她不是就在皇宫上课嘛。”慕亲王妃笑眯眯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