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1 / 2)
“叮铃——”
铃声一响,整座安静的教学楼人声鼎沸起来,桌椅跟地板相互伤害的声音渐渐攀高,青春恣意的学生们大声笑着说着。
有人肩膀被撞到,当即破口大骂,“日,跑那么快投胎啊??傻逼。”
“傻逼说谁呢?”
“说你。”
“哈哈哈哈,承认自己是傻逼就行,我就先走了……”撞到人的不仅没道歉,还留下一串嚣张的奚落声,飞快往外头跑去。
被撞到的人也追了上去。
教室里,阳淮生慢吞吞地收着桌上的书。
“新同学,今天轮到你和陆丽她们做清洁。”班长走之前,说道。
阳淮生“哦”了一下,没有问这么多人不上晚自习,这个分组做卫生的表格到底是怎么排出来的。
直接到教室后边的小阳台取了扫把。
“阳淮生,我们几个扫地,你一个人拖,可不可以啊?”圆脸娇小的女生眨了眨眼,伸手欲抢他的扫把。
阳淮生侧身,不让她碰到自己。
眼底迅速闪过一抹浅浅的厌恶。
“不可以。”
他的声音清清润润的,就跟平时说话一样,好似情人间的低语,但拒绝的态度又是那样坚决。
女生没想到无往不利的卖萌会惨遭滑铁卢。
表情顿时变得难看。
略显做作的可爱之态顿时僵住了。
她眼中浮现出恼怒。深吸了一口气,再次鼓起脸颊,“就一回,也不行啊?我们一会有事,真有事。”
她双手合十,俏皮地抛了个媚眼:“哎呀,咱们班的男生,就你最好啦,拜托拜托,你肯定不忍心拒绝吧。”
一般她这样说时,再冷硬的人都会怜香惜玉。
“对啊,阳淮生,帮一次忙呗。”
“嗯嗯嗯,你这么暖,肯定跟裴楼徐朗他们那种粗鲁货不一样哎……”
阳淮生眼神一厉:“不行!”
陆丽几人面面相觑。
干嘛啊这是,她们都在花式夸他,他竟然甩脸色给她们看!
“不帮就不帮,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真是傻啦吧唧的书呆子,光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个性却如此无趣呆板,居然能忍心对美女说“不”。
还是对着几个美女。
呵,注孤生吧。
五个人的活儿,阳淮生快速扫了裴楼在的那个小组,然后在几个人一脸懵逼的眼神里,又把那个组拖干净。
就在陆丽一头雾水,想问他,干嘛从二组开始打扫时。
就见他挥一挥衣袖,背起书包走了。
!!!
啊?
四人:……
“极品啊,这事儿他都干得出来,我……我,老娘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我日。”
“绝逼是没有谈过恋爱的童子鸡,就他这表现,能有人看上他才怪??”
“嘻嘻嘻,唐思莲就爱凑过去没话找话,她要知道阳淮生这种德性,嘿嘿……”
“不许告诉那个贱人。”陆丽眼睫上挑,表情有点凶,“我等着看她丢人现眼。”
她跟唐思莲不太和睦。
说一句有仇也不为过。
唐思莲属于二十四班的尖子生,虽然没法跟楼下的火箭班比,但偶尔能冲进年级前五十,最高一次月考到过三十六名。
任课老师和班主任都很喜欢她。
班上的不少男生也把她当做高不可攀的女神。
如果只有这样,陆丽也就在心里酸一酸。
但当初她喜欢裴楼的时候,唐思莲就假模假样在她面前感慨。
说裴楼家里那么穷,下了课还得去外边端盘子。如果真成了他女朋友,多丢人啊,其他人肯定会背地里狠狠笑话她。
再加上裴楼成绩那么差,能不能考上大专都未可知。
现在能打架算什么优点?她们如今觉得他帅,但几年过后,别人的男朋友都大学毕业了,前途明朗。
裴楼就只能去工地搬砖。
前途一片晦暗。
她描述得太过详细,陆丽的少女心当场碎了个稀巴烂。
那种爱情的朦胧感,以及对美好恋爱的向往,瞬间被提前浮现在眼前的柴米油盐击得粉碎。
她躲在被窝里哭了一晚,面子终究战胜了心里的悸动。
结果等她放弃后,却撞见唐思莲暗戳戳给裴楼传小纸条,写情书。
什么“与你一见如故,是我这辈子最美丽的相遇”。
什么“你伟岸的躯体,让我心神驰往”。
……
表面清高冷傲得如同小百合似的,私下要多浪有多浪。
最令她愤怒的是,她居然跟裴楼说,自己觉得他穷,所以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
陆丽不知道裴楼信没信。
但她对裴楼的心思是真的淡下来了。她羞于面对自己的现实,她更怕裴楼亲口骂她虚荣,狗眼看人低。
这样,就太难堪了。
她把一腔怒火发泄到了唐思莲身上,当即就炸毛了。
冲到对方面前,揪起她那引以为傲的黑长发,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
但这事儿她也没讨着好。
唐思莲只是假哭了几声,那些没长眼的男生就冲她嚷嚷,又骂又跳脚。
想到唐思莲,陆丽脸更黑了。
“……妈的,就让阳淮生去恶心唐思莲那个婊.子……”
“嗯嗯。”
阳淮生并不知道她们几人还在谈论他。
这会儿路上已经没多少人了,从校门口到主干道的两百多米,只有两盏路灯。
晕黄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孤零零的,有些萧索。
程刚和老张等了半天,见路上放学的学生越来越少,公交车已经走了三辆,不免有点焦虑。
“咋还没出来,要不要打电话问问。”让老张跟着程刚喊少爷,他不太喊得出口,但直呼雇主的名字,他怕惹恼对方,丢了工作。
程刚第四次看手表。
“再等等。”
老张:“要不,开过去一点儿?”老张试探问道。
程刚摇头,“就在这儿等。”
少爷不喜欢别人自作主张。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瘦削挺直的少年慢慢走了出来,隽秀漂亮的脸缓缓呈现在灯光下,映照着身后的黑暗,像一幅诡异的名画。
他在路口站了一会。
好似在思考什么。
随后沿着街道旁的店铺走。
“这是——?”老张不解。程刚半摇下车窗,眼底也露出狐疑之色,但习惯让他学会了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