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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说完,又觉得于小姐当初实在是可怜了。为公子做那么多,公子还是那么冷漠。
若是如今当真喜欢于小姐,恐怕于小姐未必会搭理他。但也未必,公子如今的身份地位,多少女子趋之若鹜。
平安悄悄地觑着公子的神色,心里打着鼓。
俞翳喜怒不形于色习惯了,因此平安也瞧不出他是什么想法。
实在太好奇了,平安不禁问出了口:“公子,你可是看上了于小姐?”
于小姐如今的模样越来越出色,公子看上不奇怪。
平安的话,立马被俞翳打断,他冷沉着神色,负手道:“我岂会看上她?不过是觉得她琴弹的好罢了。”
那你还让我去查人家?你看起来也不像那喜欢听琴的人啊。
平安心里嘀咕道,再抬眼,他家公子已经走出了亭子,留给他一个冷酷的背影。
平安忙追了出去。
往外走了一段路,碰上了从静隐住持住处出来的容贺,见到俞翳,容贺走了过来,叫住俞翳:“方才从静隐师父口中得知,有些叫璞乐的先生住在附近,据说其人才高八斗,能言善辩,又精通六艺,随朕去看看。”
容贺说罢,带着人先行往寺门口而去。他登基一年,朝廷虽然稳定了,但每日繁杂事极多,需要找个人帮他分忧解难。
俞翳脑中晃过那三人之中的那人男子,猜想那人应是容贺要找的人。
抬步跟了上去。
出了寺院,一行人便骑马下了山,往那璞乐的住处而去。
并没有多远,不过一刻钟便到了一片桃林前。桃林在,正停前一辆马车,马正在路边低头吃着草。平安看着那粉色的桃林,心里有预感,或许那位先生如今正与于小姐他们在一处。
容贺下了马,看了一眼面前的桃花林,侧头看向身旁的俞翳,缓声道:“住持说那位先生喜静,马便停在此处,我们走上去。”
俞翳点头:“好。”
平安与其他人被留下。
二人一路往上走,不过一会,过了桃林,进入了一片树林之中。再拾级而上,便见门前的枇杷树下的石桌旁,坐着三人,一男二女。
茶盏中,茶叶正在上边飘着,茶香袅袅。
宁思茴捧着茶,看向坐在左侧的于蒹蒹,对着她挑眉:“怎么样,我说璞乐的茶好吧。这京城,他泡的茶说是第一,无人敢说第二。”
于蒹蒹已经尝了一口,笑着点头:“的确是不错。”茶香浓浓,味甘不涩,唇齿留香,很是不错。
璞乐坐在一旁,手挽着身上青衣的袖子,斜觑宁思茴:“你今日过来,便只是为了尝我的茶?”
璞乐看起来似乎三十多岁,一身青衣,只用一枚簪子绾发,很有隐士高人的感觉。
宁思茴耿直点点头:“对啊。”
璞乐手执紫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语气颇为嫌弃:“我今日算到有贵人上门,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丫头。”
璞乐实在不大欢迎宁思茴来。虽说宁思茴当初在他赶路时,好心送了他一把伞。但这丫头每回来他这里,都是来搜刮他的好物,他实在不想欢迎她。
听璞乐这么说,宁思茴嗤了一声,拍了拍身旁的于蒹蒹,大声道:“璞乐,你可是瞎了?我身旁的这不是贵人吗?人不美吗?刚才人弹得琴你没听到。”
璞乐放下手中的紫砂壶,瞧着对面女子如雪般的容颜,笑得傲慢道:“小姑娘琴弹得不错,但还不到被我赞赏的地步。”
自己这琴艺已经是不俗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这般说,想到他泡茶的手艺,于蒹蒹猜想此人应当是有几分真本事,便也不恼。
淡定得一逼。
仿佛刚才被贬的不是她。
她的淡然倒是让璞乐刮目相看,璞乐挑了挑眉,打量她好几眼,见她坐姿仪态都挑不出毛病来,心里对她的沉稳有些赞赏。
回想一下方才这姑娘的琴艺,自觉是个习琴的好料子,便笑问道:“小姑娘想不想弹得更好,若你拜我为师,我倒是可以指点一番。”
一旁喝着茶的宁思茴闻言,瞥他一眼:“方才不是嫌弃人弹得差吗?怎么这会收起徒来了?”
宁思茴知道璞乐这人嘴巴一向损,愿意收于蒹蒹为徒说明在他眼里,于蒹蒹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这并不耽误她损他。
璞乐瞪她一眼,抱臂冷哼一声:“你让我收我我还不收呢。”
宁思茴轻蔑地回他一笑:“你若是会跳舞,我倒是不介意拜你为师,问题是你会吗?”
璞乐懒得理会她,目光又看向于蒹蒹,见她自顾自地喝着茶,慢悠悠的淡定状,心里想收她为徒的愿望更加强烈了。曲折手搭在石桌上,璞乐身子微倾,看着于蒹蒹:“小姑娘,如何,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可以保证,日后这满京城,无人的琴技能与你相比。”
于蒹蒹摇头拒绝:“我学琴不过是为了玩乐,并不想成为什么高人。”
“什么?”璞乐站了起来,看着于蒹蒹的眼神仿佛教育不争气的徒弟:“学琴者,自然是为了有一番造诣,你怎能只当玩?”
于蒹蒹觉得这璞乐奇奇怪怪,但这有本事的人,许多都奇奇怪怪。
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宁思茴与于蒹蒹也看了过去。
便见一黑衣男子一白衣男子正从台阶上走上来。白衣男子手中拿着折扇,风流倜傥。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却俊美得能让一切都黯然失色。
好巧,这两人她都认识。
二人刚要起身行礼,就见容贺摆了摆手,而后一脸恭谦地走上前,对璞乐拱手:“在下容雪瑞,听静隐住持说闻璞先生在此处,特来拜访。”
容贺在静隐住持那里了解不少关于璞乐,怕他对自己的身份忌惮,特地隐藏了真实身份。但也不算骗人,雪瑞是他的字。
于蒹蒹挑了挑眉,看向璞乐。此人竟然被皇上亲自来请?
璞乐喜静,若是寻常不熟的人来打搅他,他定是要轰人走的,但一听说是静隐住持引荐的,璞乐神色缓和不少。
但也依旧傲慢,曲着腿,喝着茶,问道:“你们二人来可是有事?”
容贺温温一笑,道:“闻先生学富五车,有济世之才,特来请先生下山。”
璞乐斜觑着他,傲慢无比:“下山?我自由自在习惯了,对当官没兴趣。”
容贺对于璞乐的傲慢并不恼,慢声道:“先生若是不嫌,雪瑞可替先生安排府宅,吃穿用度。”
璞乐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我是那么庸俗的人吗?”
“还有黄金美酒。”
对不起,他就是这么庸俗的人。
一听说有美酒了,璞乐内心蠢蠢欲动。但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拿着乔,指着一旁的于蒹蒹道:“若你能让她答应当我徒弟,我立马就跟你下山。”
容贺看向一旁的于蒹蒹,见到她的面容时,惊艳了一瞬。片刻后,面色恢复过来,笑吟吟问道:“于小姐可是愿意给璞先生当徒弟?”
一旁躺着也中枪·于蒹蒹:“……”
她挺想拒绝的,毕竟她练琴只是打发时间,并不想当天下第一。然而容贺那含笑的眼神下,隐隐带着几分压迫感。
但于蒹蒹也不是很怕他,毕竟他虽然是皇帝,现在他也是有求于她。被架着脖子当璞乐徒弟的事情应该是逃不掉的,那她自然是得向皇帝讨点好处。何况,这会容贺似乎不太愿意愿意暴露身份。
她葱白手指捧着茶,声音轻轻柔柔:“我若答应,我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
容贺倒是没想到于蒹蒹如此大胆,竟然跟他提要求。但是如今是他求人。
一双勾魂的凤眼转了转,容贺想起了当初听到的八卦,一双含笑的眼眸落在俞翳身上:“听闻于小姐如今尚未谈婚论嫁,正好,我身旁这一位也是大龄未娶,不如今日我做个媒可好。”
容贺手中的折扇抿了抿唇,有些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