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娘子(1 / 2)
难得雪停了几日,这一日天色又变得阴霾起来。
重华宫内,三皇子萧晟正由婢子侍候着喝茶。左右各站了一位美婢则在那儿替他揉手指。
突然有一个稍微用力大了些,气得萧晟抓起茶盏便朝她身上扔了上去,溅了对方一身茶水。
那婢女吓得扑通跪地连连求饶,一旁的张兴修眼见小美人哭得梨花带雨,赶紧上来打圆场:“殿下何必动怒,这个侍候得不好换一个便是了。”
“换一个也是笨手笨脚,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萧晟越说越气,索性把一屋子的婢女都赶了出去。张兴修猜到了他的心思,赔笑道:“殿下这几日不方便出宫,待过些日子皇上气消了,殿下的经文也抄完了,我再陪殿下出宫好好寻点乐子。”
一说起这个萧晟便火冒三丈。自从那日萧景澄从他别苑劫走余嫣后,他便一直过得不顺。
本来想去父皇跟前哭诉一番狠狠告萧景澄一状,没成想他竟是比自己出手快,提前将他派人从顺天府掳走囚犯的事情告之了父皇。
父皇一听大怒,又寻来顺天府尹一问,证实萧景澄所言不虚后,便劈头盖脸臭骂了他一顿,又把他拘在宫里抄经。
一连几天萧晟都快要闷死了。
可他也不敢顶撞父皇,也深知自己跟萧景澄硬碰硬没有胜算。
谁叫从小到大父皇都极尽偏爱萧景澄,搞不明白到底谁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张兴修自然知道其中的缘由,只是不好当众打三皇子的脸,只得挑他爱听的哄着道:“殿下莫急,咱们不是已经布下了局?听闻他们一早便出发去了城外的燕平山,咱们的人已然埋伏各处,到时候殿下只消看好戏便成。”
萧晟一听这话倒是乐了。这个张兴修算是他的军师,很能出些馊主意。听闻顺天府进了刺客而萧景澄借机把余嫣带回别苑后,便给了他出了个歹毒的主意。
如今他只等萧景澄入瓮便可,到时候他自然要被父皇重重责罚,而那个姓余的小美人也势必会乖乖顺从于他,任他唯所欲为。
想到这里萧晟不由放声大笑起来。
余嫣当着严循等人的面与萧景澄共乘一骑不免脸红,回头去看了眼马车停靠的地方,小声道:“王爷,车不要了吗?”
那树桩并不是太大,几个护卫合力应该很快能移开。虽然马车车厢也不阔达,好歹比骑马来得好一些。
可萧景澄却淡淡道:“自有人会管,你不必理会。”
说完依旧策马前行。
天色虽是昏暗,但雪始终没有落下来。萧景澄走得并不快,那马在山路间跑出一段后,竟闲适地散起了步来。
余嫣不解道:“王爷天快黑了,咱们不着急赶路吗?”
萧景澄却不答反问:“接下来的路怎么走,你还记得吗?”
余嫣成功被他转移注意力,开始观察起四周的环境来。山林里草木大多相似,她只能凭记忆寻找一些有特色的山石作为标记。方才的那棵古树就是一个标记,而前方那块状如猛兽的巨石便是另一个标记。
当年马车行至此处时,父亲还让人将车停下,站到了那巨石上面向下眺望。一时兴起他便吟诗一首,那畅快淋漓的意境余嫣至今记得。
只是如今父亲正在去往崖州的路上,只怕心境与当年已截然不同。
想到父亲余嫣心有凄凄然,正暗自神伤时眼角的余光却注意到了那巨石后面一闪而过的人影,吓得她捂嘴道:“王爷,那边似乎有人?”
说完她又回头看一眼,这才发现他们骑着马竟是跑出了很远,身后早已无严循他们的踪影。
那这石头后面的人又是谁?偷偷摸摸的难不成要干坏事?
余嫣心头一惊,又要开口却看见巨石后头已然蹿出一人。那人跳上石头弯弓搭箭,直直地朝他们射了过来。
余嫣只来得及惊呼一声,眼前便是一黑。萧景澄用斗篷将她兜头罩住,紧接着便是叮得一声响,像是用兵器格开了那支利箭。
“王爷……”
余嫣的声音从斗篷中传出,闷闷的带着关切与焦急,萧景澄却没有回应她,只拔剑一一打落朝他们射来的箭羽。
不远处的严循等人很快听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跑来救援,那些射箭的人便忙着与他们纠缠去了。
趁这个机会萧景澄一夹马肚,带着余嫣在山林间狂奔起来。
余嫣第一次坐这么颠的马,整个人上下翻飞难受得几乎要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可她不敢吐也不敢出声,两只手死死地抓住斗篷紧咬着唇。虽然看不见却也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他们应该是被人伏击了,来人不止一个且杀气腾腾。联想到那日夜里有贼人夜闯顺天府,难不成今日这些人也是冲着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