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八章(2 / 2)
“等等!”挂电话之前程铭急急叫住他。梁宵:“还有事儿?”
“他出道前怎么样,我不知道。”
程铭收敛起来看热闹的腔调,正色道,“但是他出道后,背后肯定有人在扶持,风言风语你肯定听到过。......如果你要是想来真的,就看准他这个人就行了,其他的别在乎那么多。两个人自个儿开心就成。”
梁宵皱起眉,脑子里一瞬间能闪过五六个问题。
谁在扶持?风言风语是王茹说的那些?
不就是被捧红吗,现在没人捧,有几个人能红。
他怎么就来真的了,说的跟他马上要跟付明熙有什么一样。
还得成了忍气吞声的自己儿开心就好,意思是看准了自己老婆,搞外遇也得装看不见?
......
一脑门子问号,要解释起来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头。
最后梁宵只干巴巴地冒了一句,“我看着,跟他,有、那个意思?”
程铭果断道,“很有。”
他想起来之前他跟小孟好像也说了句什么,类似于付明熙是不是跟他有点过于热情了,不过当时是开玩笑的话,小孟也肯定得言辞凿凿。
梁宵现在都还能回想起来,今天付明熙在电话里头那个委屈劲儿,十分陌生,付明熙从来没有那样显出过几分脆弱和不甘心来。
也十分让人动容。
就算他明知道是付明熙管的太多,平时太纵容他了,让他连自己跟谁在一起也能发出质问来,猛然听到那句服软的,有些委屈的话,还是会在心里动容。
哪怕他知道付明熙可能会给他带来不可估计的损失。
挂了电话梁宵把笔记本打开,屏幕亮起,照片上的人穿着球服。
程铭办事的效率果然很高,尤其在这种发挥八卦精神的时候,居然搞到了付明熙在省队训练的照片。
跟给粉丝看的写真精修图不一样,虽然都是球服,但图片上的人手肘处、膝盖和脚腕都带着防护,旁边的人身上也只是带了护腕和护踝而已。
他格外注意到付明熙的护膝跟旁边的人,厚度似乎还有点不一样。
心里不由自主得就想起来付明熙说过,他退役是因为受伤打不了球了。
红芯宽白加边的背心球服,白边都染了脏,汗水不要钱的淌满了侧脸,看着发梢也被打湿了。
头发比现在要短很多,跟寸头快差不多,弯腰撑着双膝正在喘气,锐利双眼紧盯前方,却遮不住疲惫的状态。
皮肤还是那么的白,嘴唇也因为运动而干燥发红。
看上去确实不是娇生惯养的样子。
梁宵一边打量,一遍尽力在记忆力搜寻。
往事被他刻意摆脱太久,现在翻出来,时隔了十多年,像打开时光的沉重的宝藏箱子,里面应该存放着珍宝,却都染了干枯的血迹,吹开外层的灰尘,还包裹一层从梦境里滴落下来被风干的鲜血外壳。
忘不掉的部分都随着风飘走了,已经陈旧暗红的部分却愈发清楚。
那是个一看就在金汤匙里长大的小少爷,皮肤那么白,笑起来眼睛里似乎有光芒。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男孩长得是什么样子。
对比着付明熙训练的照片,他实在是联系不到一块儿去。
把照片拉下去,小时候在北京的住址是——东城区的子午街道新海小区
付明熙没有骗他,真的跟他十年前的住址靠的很近。
不过他第一部电影上映之前,他就已经搬离那里了。
刚好赶上了拆迁,老旧巷子拆得一干二净。居住的痕迹,生活的痕迹,通通被消除抹平。
只要一句太久了,记不清了,拆迁的早,没印象了就可以推拖从前。
一切恰好如他所愿。
兢兢战战过了出道的前两年,又自我催眠了好几年,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出。
付明熙的资料上,基本囊括了他的生活轨迹、从业路线和转业痕迹。
小学在北京旁边的清武市,中学跟随家里一道来了北京,住在自己旧址附近的新海小区,中学没上完就进了省队,不过不是北京的,是清武上属的省队。
难怪自己就算当初那两年一直关注着北京的球队,也没发现过他。
他的关注点放在付明熙的年龄和独生子的家庭状况上,年龄作假大多改个四五岁能顶破天了,改到十岁,有些荒谬。
那起绑架,除了家人,还会有谁知道?
连他留下来的恐血后遗症都被捕捉到。
总不会要落到那个孩子的表亲来讨债。
窗外已经升起夜色,他没能起床关窗,风吹进来,吹不开心底的躁动。
————
“梁哥,你要的菜买不到了。”
房门轻叩了几下,然后被打开,梁宵听见卧室外面悉悉索索的动静。
小孟带着几大袋子饭盒进来,竹签子把塑料袋都戳了好几个大洞,另外一只手还提了几大罐啤酒。袋子往桌子上一放,束口敞开,烧烤的香味儿一下子飘了进来。
“所以......”
如果不是李茗依带着声音走了进来,他肯定以为他俩开了很远去买了烤肉,来应付他这个大半天没吃饭的。
来人朝他晃了晃手里荧光色涂层的保温饭盒,“我就借了饭店的厨房用用。这边的泡椒确实好辣,我都受不了。”
说着还吐了吐舌头,“吃了两口就不行了,我又回酒店房间拿了我妈的辣酱给你做的麻婆豆腐和红烧排骨。”
“按照你说的,要辣,要香,不要那么刺激的辣。”
梁宵笑笑,“叫你说的,我好挑剔。”
“本来就是啰。”李茗依把饭盒打开。
她其实很讲究,现在日子好过了,就更精致了,这么丑的饭盒,要不是因为当时买不到更好的了,也不会端出来。
不过摆出来,她少有的觉得还挺有生活气息的。
她和梁宵很少有过的生活气息。
梁宵抬眼,看到了饭菜冒出的热气从李茗依手臂间飘出来,走过来时他看到李茗依漂亮的指甲涂了浅色的甲油,端着普通的饭盒怎么都很违和。
真实看见才让心上意外大过视觉上的不协调,于是一把将笔记本扣上,“你这双手下厨糟蹋了。”
“反正我也是第一次做,不好吃也得说好吃啊!”李茗依把三层的饭盒一字在小桌上排开。
梁宵看了床头的一片狼藉,赶紧坐起来,“不想躺床上了,挪个地儿,我们去外边儿说。”
小孟过来扶起来梁宵,一步步往客厅里走,倒在沙发上。桌子上的啤酒罐外面还挂着水汽,一看就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
“我去拿药。”
小孟转身进来卧室里,眼尖的看见了被烧了个洞的枕头,倒下去去的“禁止在床头吸烟”的牌子立了起来,中间落满的烟灰撒满了床头柜的桌面。
梁宵这两天状态不好,他没想到不好到这个样子。
原本李茗依过来他还觉得可以陪陪梁宵,经过下午的事情,他的担忧更甚了。
梁宵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怎么跟付明熙和李茗依都起了劲头,就下午那个修罗场,虽然不至于吵着闹起来。
付明熙是个男人,话说到那个地步已经足够难听,真是半点儿都不省心。
李茗依刚好进来,跟他在卧室门口撞了个正着,面色不改地朝他笑了笑。
“我来吧,你去烧点热水,梁哥的茶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