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这章穿了(1 / 2)
洪宗十七年初,一道圣旨从京中颁下,直运往千里外的关北营。
黄澄澄的锦布上一句“二人天作良缘,特此赐婚”逼得浴血已二月有余的主将们竟在营内红了眼。
“什么‘温良恭淑,柔明毓徳’,整个大殷谁不知那长公主殿下就是个无才无德的泼辣女人,且不说配不配得上王爷,只是皇上未免太过冷情,这不是卸磨杀驴嘛!”
北庆王江廷远家世三代忠良,十五承王位,十七任主将,镇守关北三年有余,纵然关内百姓都传他暴戾恣睢,可关北将士谁不服北庆王?
如今胡人动静小了,皇上却一道圣旨让王爷尚公主,逼他交出兵权。无怪副将们都不顾尊卑破口大骂。
一旁的主角却未露出任何不满的神色,只是摆摆手:“准备一下,明日回京。”
淡定地好似即将被杀的那头驴不是他一样。
这头黄沙席卷,千里之外却是姹紫嫣红。
风携了廊下种的花瓣从叉杆撑出来的缝隙中钻入屋内,和安沉香裹杂在一起,柔柔抚过榻上闭眼小憩的女子。
女子似是被这风所扰,蹙了蹙眉,而后猛地睁开了眼。
朱红木门大敞着,纯白的漫纱高高挂起,透过那漫纱,入眼是一长阶,长阶两侧每隔三四米便站着穿鹅黄纱裙、绾双环髻的女子。
怎么回事?她没死?明明方才她还在城山的盘山公路上飙着新买的车,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被岩壁上脱落的石块撞变形的车门,本以为必死无疑,怎么一睁眼却到了这?
来不及仔细看这仿古制装修的房子,她急匆匆地下了榻,冲到了铜镜前,细细端详着镜中人。
青丝如瀑,柳叶弯眉,一双眼像是会说话,含了万般风情,眼角却微挑,明明是极清纯的长相却因这一挑显出了一丝妩媚。
是她的脸没错,可她明明为了赶潮流将头发烫卷并染成了酒红色,这镜中的着紫绮罗群的黑长直是谁?
她拍拍脸,心里忍不住想:“死了还能做梦?”
眼一瞥瞥见了铜镜前的匣子里放了支露出头的粉蝶墨玉淡珠钗,心一狠,她将那根钗子抽出,往手上猛地划了下去。
“啊。”钗尖顺着藕白的手臂滑下,一道红痕立马浮了上来。
“殿下!”一个婢女急匆匆地推开了门,却发现她家主子在自残,惊呼出了声。
“就算殿下气不过王爷那般行径,也不可这样伤害自己啊。”那婢女冲了过来,夺过了殷长乐手上的钗子,跪在地抱着殷长乐的腿痛哭出声。
“什么王爷?”
方才的疼痛已让她确信这不是梦,她这是穿到什么朝代了吗?这小女孩为何叫自己殿下?
殷长乐都不敢开口问,只怕被当做夺舍的孤魂野鬼再被绑去火化,只得挑了个看似与她们两个都不相关的身份询问。
这朝堂王爷总有许多位,这样发问必不会出错。
“当然是那北庆王,他不愿娶殿下,难道殿下就愿意嫁他吗?何必任由手下人四处说闲言碎语坏殿下名声。”
想来原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对这小姑娘是极好的,不然她也不敢放肆地在背后说一个王爷。
等等,北庆王?这不是她昨晚看的那本古早言情文《庶女逆袭之爱上冷酷王爷》里男主的封号吗?历史上可没有这号人物。
方才听着小姑娘叫她殿下,她难不成是穿成了这里边的与自己同名的长公主?
那这小姑娘便是...
“沁书?”
书中长公主常带在身边的大宫女名就叫沁书,方才她看这婢女从殿门口冲了进来,心里也有了猜测。
果不其然,殷长乐听见了一声“奴婢在”。
“你先起来。”
看小说是一回事,亲身体会又是另一回事,殷长乐有些不习惯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
“是,殿下。”沁书从地上站起,低着头抹着泪,显然还为从目睹主子自残中走出。
殷长乐看着眼前立着的小姑娘一时心中复杂,她明明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年纪,发髻上却缀了朵老红色的花,故作老成。
“王爷...怎么了?”
既来之则安之,她得弄清楚现在剧情发展到什么时间点了。
“殿下,纵使外头那些流言蜚语四处传播,您也不可轻生啊。若是殿下不愿嫁,就...去找太后娘娘,娘娘向来疼殿下,定会答应的!明日的赏花宴也不必再见那什么王爷了!”
赏花宴?殷长乐虽只看了这本文的前大部分,但对这个时间点十分有印象。
因为原书中和她同名的长公主在这之后便领便当了。
《庶女逆袭之爱上冷酷王爷》文如其名,讲的是丞相府庶女苏绵绵和北庆王江廷远的狗血虐恋,而这个“虐”字的根源就是该书中的皇帝。
这位皇帝矜矜业业地做着每一位反派该做的事,害完了男主害女主,种蛊,下毒,送女人,革官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
小说开篇便是恒隆帝将关外的男主召回,下旨令他和长公主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