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019章 极限(1 / 2)
第019章极限
在红绸准备晚饭期间,安轻在庭院内教梵殷何为巫蛊线,最重要的是此线是如何形成。
“蚕蛊?”梵殷看着安轻手中罐子里的东西,特别是里面的味道,抿了抿嘴,“这是什么味道?”
“蚕尸的味道,等它们死后就会变成巫蛊线,无色无形。”安轻见梵殷似懂非懂,耐心的解释道:“蚕蛊需要你与其建立血契,而拥有你血契的蚕蛊为母蛊,母蛊接受了你的血,每一个月都会生出十或十二只小蚕蛊,小蚕蛊的生命最多只有三个月,死后成尸就会成为你的巫蛊线,而母蛊因为有你血的喂养,会活十年之久或十五年之久。”
梵殷听见这些,内心反而有些不忍,特别是一想到自己用的巫蛊线,竟然是小蚕蛊的尸体。
“那……那不是很残忍?”
“残忍?”安轻还是头一次听见这话,她先将罐子收起来,用目光指着炊烟升起的地方,“我们吃过的鸡鸭鱼就不残忍?”
“感觉一样,又感觉不一样,若是我看着它们出生,因为要成为我的巫蛊线而就要死去……”梵殷没说完,光是看着安轻的表情,就自行打断,惭愧道:“我是不是……让先生失望了?”
“你这般赤子之心于我而言是难得,先生很为你高兴。”安轻抬手抚过梵殷的头,耐心的说着是不想让她有所误会,无奈现实中这样的纯净,根本无法生存,微笑道:“但不适宜现下。”
“我懂,我明白。”梵殷用手指有一下无一下的搓着袖口,“阁主也说过类似的话。”
“我若说小蚕蛊并非有生命,而是你的血通过母蛊演化巫蛊线的过程,而母蛊也会因为你的血活的远比它本身更长久。”安轻勾起唇角,温言道:“我这般说,在你心里是否就可以承受了?”
梵殷眼睛随之一亮,“真的?”
“先生何时骗过你?”
梵殷仿佛放下了心中的巨石,释然一笑,“没有。”
“这几日你先在这里调养身子,三日后就去养蚕蛊,这个期间我会每日给你送饭,养成之后我再教你如何使用。”安轻交代完,看着远处已经烧好饭的身影,“先吃饭罢。”
“嗯。”
……
之后的每一日,梵殷都按照先生的要求练功,打坐调养自身气息两三个时辰,安轻再用一个时辰的时间传授养蛊所需小心的地方。
梵殷每一处细节都不敢忽视,担心自己一个不小心将蚕蛊养死。安轻看着梵殷用心记下的样子,还有了解母蛊时小心翼翼的模样,还是真有几分喜欢。
安轻脑海中突然晃过一个直觉,或许这就是阁主对梵殷的不同之处。
是种与现下鲜明的对比,又夹杂着人性转变的悲哀。
毕竟阁主嘴边最长挂着的话,便是——“是人总会改变,迟早而已。”
想到这里,望着树荫下认真打坐的身影,安轻抬起手抵在呼吸不畅的心口处,眼里流露出一种遗憾,以她目前的状况,怕是看不到她成为大祭司的那一日了罢。
……
三日后,梵殷必须要去距离庭院有一段距离的井底内,因为建立血契期间,必须要呆在极为阴冷的地方。
“母蛊已经放在里面。”
梵殷顺着绳子落在枯井内,她没想到这里十分干净,就是有些阴森的让人害怕,仰头看着安轻,抿唇道:“先生,我这几日……”
安轻也不忍让梵殷接触这些,无奈没有办法,谁让她是阁主指名的冥殿大祭司呢?
“阿殷,克服这些困难,要走进阴阳阁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步。别担心,我每日都会过来看你,若真的害怕,我会开门让你出来。”
梵殷仰头直视着安轻的眼睛,给自己打气道:“我会克服的,先生每日送饭时来就好,不然先生在旁,我会无法克制内心的害怕,有依赖时间就更煎熬了。”
安轻当真喜欢这样的梵殷,“那正好,空闲时将阁主给你的竹简重复阅读。”
“我会的。”
梵殷站在井内,听着动静安轻已经离开了,先将井口内墙壁上的油灯点着,顺着隧道一路往里,走了大概十几丈远,才到达一处空旷的地方,远处有个石台,是她平日打坐休息的地方。
这四方天地一盏油灯就可以看清,虽然干净却十分简陋。当梵殷把这里的烛火全部点燃时,发现远处的石桌上,放着一个模样特别的罐子,这个肯定就是母蛊的栖息之所。
梵殷站在原地盯着罐子上的花纹,寓意破茧成蝶,飞升成仙。虽然不晓得结果会如何,这第一步总归要迈出。
走过去打开罐子,看着里面纯白色的蚕,梵殷目光一亮,她没想到这母蛊这么好看。就是不知道,它是否会喜欢自己的血?因为安轻说过,蚕的心很小,小到只装得住一件事,却又十分勇敢,若不喜欢与自己设下血契的人,便会自陨也不委屈自己。
梵殷站在原地看了它好久,才抬手咬破指血滴了下去,那血好像落入了棉花上瞬间被吸收进去,与此同时雪白色的蚕也随之变成了红色。
回过神的梵殷想起安轻的指示,想将盖子盖好,后退两步慢慢观察。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盖子周围冒出了白色的烟,见状的梵殷随之一笑,“谢谢你喜欢我的血。”
这是梵殷第一次用自己血养蛊,不知为何,内心有总说不出的喜悦。
……
回到竹林庭院的安轻平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似轻松的她一直在关注井口的动静。
算一算时间,应该已经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从腰间拿出铜袋深吸一口,再轻吐云雾,放眼看着周遭的环境,都说往事如烟,岁月如尘,可是有些事,有些人永远都在记忆中,无法随烟而去,随尘化土。
甚至不晓得为何阁主会让自己带梵殷来这里修行,还有那个叫红绸的孩子,到底是谁呢?
来这里的目的又是为何?
莫不是担心自己身子撑不住,所以才让她来接替自己?
也罢。
毕竟就目前的身体状况,三年的历练确实太久了。
想着想着的安轻闭上了双眸,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站在房门口的身影,淡淡的目光一直落在安轻的睡颜之上,等她彻底睡去之后,才悄然走近。
“先生?”